第12章 浮生月夜

傍晚时分，山间的清风徐徐吹来，扰得的绿叶沙沙作响。连日来的辛苦忙碌已经让众人疲惫不已，九介在杜十娘的安排下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心情顿时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这几日看着那这些被病痛折磨的人们，她的心情一度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泡在花香四溢的浴桶里面，温润的气息让人沉醉，全身上下每一个被毛孔打开的舒畅之感让人沉迷。

抬起手臂缓缓拍打水面，一层一层的涟漪就像是水作出的声声回应一般，它调皮地将鲜红的花瓣一下又一下想要涌送到九介微微隆起的胸前，滑过雪白肌肤的小水滴猝然落下，一丝凉意扑面而来......

明月初生，残阳依存，萧声瑟瑟，微风习习。

一阵轻柔和煦的萧声透过半开的窗户缓缓钻进了九介的耳朵，她好奇地走到窗前撑起窗子，看着远处山间站在吹箫人，静静地欣赏着这难得的平静和安宁。

不觉吟诗一首：

晓玉通碧天，明月照孤影。

若问天涯客，何处落西风。

一曲终，九介缓步走向了莫洛：“你的曲子很哀伤。”

莫洛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幕将会是他终生烙印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以至于当后来二人双双消亡在忘川河时候，他不止一次地想要重回这个夜晚，改写没有彼此的结局。这是后话。

一袭轻纱素衣的九介踏着月光缓缓而来，踩的砂砾沙沙作响，她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像是刚刚轻拂衣阕的清风一般吹进了他的眼里，披散着的秀发散发出的淡淡地花香味儿顺着风的足迹钻进了他的鼻孔，空气中散发着慵懒惬意的安宁之感。

她每靠近近一步，他的心脏就加快一个节奏。

这自他诞生在这个世界的千百年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悸动。

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铁盒子，里面藏着最宝贵的东西，因为里面藏着最美好的东西，不过那里是好奇心的禁区，因为一旦被打开，它便会飞走的。

他盯着她，痴痴地没了言语。

“你是魔界至高无上的君主，明明拥有全部，可为什么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呢？”

“生非我所愿，死亦非所有。命，从来不在我手里。我怀着人世间所有的邪恶诞生，被诅咒着的出生又岂会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的脸上又流露出了那种悲戚的表情，九介微微皱眉。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看着你我总会产生一种坠入深渊的错觉，那么黑，那么空，空空荡荡得让我害怕......”

说着九介调皮地伸出了手。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论人魔，我们交个朋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九介。”

少女明媚的笑容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我叫莫洛。”

“噗嗤哈哈哈......”九介突然大笑起来，“你别误会哈哈哈......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你好歹堂堂魔界的君主，名字不应该是那种威风凛凛，一说出来就震慑他人的那种吗？”

“我没有名字。给我起名字的那个人你认识。你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眼见他又要问自己爱到底存不存在了，九介眼神闪躲，连忙岔开了话题：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一个符号而已，谁起的不重要。你也别那么忧郁， 不过区区浮生一世，仅此而已。别管什么淫邪恶念，那些该承担的不该承担的，都去他妈的！”

“浮生一世？”他低头沉思一番后摇摇头说道：

“不知来处、不晓归途，触目所及皆是欲念，你眼中的区区浮生，对我而言太过漫长。”

眼见气氛又要低迷，九介连忙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示意他打起精神来：“哎呀！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长长久久的活着不好吗？你不知道这世间之人为了追寻长生不老花费了多少心思。哎呀！开心起来嘛！别想那么多啦!就......顺其自然就好，当好你魔界的王，然后找一个爱人幸福的生活，你们本就是不灭不老的存在，也不会生病或者产生伤痛，应该比我们凡人的一生会过得幸福。”

“幸福？我不知是何滋味。”

“......”九介哑然。抿了抿嘴唇然后无奈的耸耸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看着莫洛的眼神，还是放不下脸面，假装自己很懂一样侃侃而谈道：

“所有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追求幸福而已，不过相对于你们而言，凡人的束缚会更多一些，所有命运赐予的多具有双面性的，在给予你的同时也会剥夺你的一些东西，不过在人类大多数的选择中，往往会被作出错误的选择。我们有我们的局限，你有你的桎梏。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九介轻轻拍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我们是一样的？”

魔君喃喃地重复了这句话，九介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