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遗憾是什么

快到午饭时间，二人便寻到了之前药物落脚的人家，将先前寄过来的药品做了一遍清点分类。

这户人家是山中的猎户。男主人小名阿铁，原是城中铁匠的儿子，长得有些憨憨的，生人面前不是太多言语。女主人名唤杜十娘，是个有些许曲折的。她原是一个穷困人家的女儿，三年前经过媒人介绍订了婚。可是没想到过门后大半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才知道是不能生育的。而后便被婆家栽赃借偷人之名想要给发卖了。

杜十娘的家人并不知道实情，恰逢她的弟弟正要娶妻，为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他们并未在此事上耗费太多的精力。

而旁人听闻这女人不仅偷人还是个不能生育的，对待她就好像是路边的一条落进污水沟中的狗一般，远远地避让开去。甚至有些母亲看见了会连忙给自己的女儿或者尚未生育的女儿遮上头巾，以防被晦气沾染。那些久久渴望孩子却始终未能如愿的男人们，更是将怨气直接肆无忌惮地发泄在了这个可怜女子的身上，故意将唾沫吐在脏水中远远地冲着她泼过去......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

直到孤立无援杜十娘差点被贱卖给老鸨的时候，铁匠那傻傻的儿子将自己积攒起来的零花钱拿出来，将人买了下来。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为何会被所有人欺负？老铁匠也是个心软之人。见儿子将人买下了，便将人收留了下来，待十娘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原是想着给些盘缠打发了的。可是却没有料到几天的相处下来，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了杜十娘。愁得老父亲连夜将人送走了。

可是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忘却的。待阿牛第二日醒过来之后便将自己积攒的钱财拿了出来，然后出去足足找了两月，终于将人找了回来。

阿牛为了得到父亲的同意，不吃不喝在院中跪了三天三夜。

终于老铁匠又一次心软了下来。

不过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和平息街坊四邻的流言蜚语，便让二人悄悄成亲之后，给了一些钱财让二人出去自谋生路去了。于是二人拜别老铁匠后便在山中以打猎为生。阿牛从小摆弄铁器，打猎技能也是满点。杜娘也是个心灵手巧的，缝衣织布不在话下。二人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

因为没有什么牵挂且二人的日子确实有些乏味了。听见九介想要上山救人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自告奋勇地前去帮忙。

于是，饭后，在他们的带领下九介和魔君便全副武装地进入了那片管控地。他们主动承担起了煎药的工作，自行在距离隔离中心不远的地方设置起了诊疗点，做好了后方药物的保障工作。

安乐镇上的官差已经将这里围了有一个月了。染病的人全部被集中安置在一个大的院落里，其他暂时还没有染病的人只能忐忑不安地困守在家中。

但凡有想要逃出来的便直接放火烧死，所以里面的奴隶没有任何人逃出来的。

看守的官差听闻二人的来意之后，便直接嘲讽了他们竟然不要命地想要去救助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而后再三确认之后便将人放了进去。

当他们刚进入疫区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尸体味儿和被火烧过的焦糊味儿，让二人忍不住皱眉。整个村子里都寂静地可怕。

他们挨家挨户寻过去，却不见房屋中有人的存在。就在他们疑惑之际，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他们面前。他的眼里已经充斥着丝丝的红血丝，表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他父亲在死之前特意交代的，为了防止外面的人闯进来将自己感染，所以他一直死死地困守在一个小房子里面，直到看见九介身上的医疗袋才冒险出来寻求救助。

给了一些吃食和水，恢复过来体力的男孩便向他们介绍，那女鬼是夜间日日都要来一次，他亲眼看见过女鬼散播黑气。

而后便带路将他们带到了那个所有病人集中的大院之中。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染了病的人。感染病毒没有多久的表现的症状为头晕，呕吐的症状；中等程度的则为高烧昏迷，浑身骨头酸疼；较重的则表现为他们嘴唇发紫，面容发紫，隔着防护罩九介仍然能够感觉得他们身上的冰凉之感，这种冰凉不似浮生的那种，而是一种散发着颓靡的死亡之气的感觉......

随身携带过来的药很快便没了。在九介的安排下莫洛负责将众人组织根据症状不同分开安置，并将儿童单独集中到后院，自己则去取药。本来莫洛要去的，他并不想接触这些凡人，可是奈何他速度再快也不懂得如何配药，便只能在九介的半哄半骗之下悄悄使用魔法将人做好了分类安置。

当九介回来时惊讶地看着做的如此干脆利落的活儿。忍不住对他就竖起了大拇指，第一次被人夸的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被九介好一顿调侃。

不过如此高冷的他自然不会展现出来的，可是那要溢出眼睛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二人才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