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乍闻噩耗
全因两只箱子,直接将他整个人拽了下去,稳稳钉在地面。
如同扎根地底的两座大山,任他如何发劲都岿然不动。
额头汗珠滚滚而下,赵弗来似在暗恼,自己刚刚那番托大的豪言壮语。
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甘跌了面子,双臂筋脉暴起再次发力,同时心中顿生疑惑。
“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白袍士子看了一眼暗暗使坏,强忍笑意的同伴,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捻动手印,将两缕青色气息打入书箱中去,解了他使得‘青山稳’。
青山稳,物中此术可使鸿毛,重愈泰山;
人中此术,初寸步难行,久而气血不持,力竭而亡。
此术乃修士对敌小术,施展到两只书箱上,绝不是赵弗来一介凡人撼动得了的!
憋笑的赵姓士子有所察觉,却是没有阻止同伴的解围。
下一刻,脸红脖子粗的赵弗来,感到手中的书箱突然轻省许多。
虽仍是奇重无比,但他好歹是能提起来了。
就这样,赵弗来强忍心中疑惑,双脚.交替在地面踏起阵阵浮尘,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两人身后。
只因他知道有古怪好奇不得,难得糊涂!
脑中却是起了别的心思。
“这趟活计不轻松,听说读书人都好脸皮,怎的也得多给些银钱吧。”
“这小子倒是个有毅力的。”
双方心思各异,一个单纯的只想多挣些糊口钱,一个心中升起一丝欣赏。
双方在嘈杂的人群中渐行渐远。
县北面,李府门前,赵弗来将书箱放下。
“赵兄,今日在寒舍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不迟。”
“甚好,我也乏了。”
“小子,拿着。”
赵姓士子伸了个懒腰,从怀中取出一物,回身扔给等候在一旁的赵弗来。
那是一个毛笔的笔头,笔毫开叉,毛色不纯。
上面还沾染有没洗净的墨汁,整个就一破烂玩意。
赵弗来打量片刻后得出一个结论,也不知赵姓士子为何将这烂笔头丢给他。
那赵姓士子没多做解释,提溜着两只木箱,轻若无物地走进府去,留给赵弗来一个背影。
而另一位白袍士子见此若有所思,既然赵兄对着青年有此眼缘,自己倒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他取出一锭约莫十两的银锭递与赵弗来,果真豪气。
“可曾习文?”
接过银锭,赵弗来闻言不明所以,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老实回道:“蒙我阿爷教导,也曾开蒙默经。”
白袍士子点了点头,“尚可,赵兄所赠之物,还望小友仔细收着,切莫遗失。”
言罢,斟酌一会,又道:“近日莫往西去!”
他此番告诫虽真心实意,但不免有神神叨叨的感觉。
赵弗来本是不信,可联想到先前一幕,将信将疑。
“先生所言何意?”
赵弗来见李姓士子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后,高声追问。
“今日相逢是缘,适才出言提醒,交浅言深,勿复多言。”
朗朗清音在耳畔炸响,李姓士子并未正面回应。
在原地立了片刻,尽管这人所言有批命算卦的嫌疑,且话意晦涩难明。
然赵弗来还是一揖作礼谢过,起身后大步流星向城门而去。
现在家中光景,他就算想要出行,也走脱不了,倒也正是无需多虑。
来时粗衣加身,归时风尘仆仆。
挑着肩上盛满米肉的双担,赵弗来脚步轻快地向着赵家村走去。
“加上这十两银子,拆解的钱完全还得上了,还能有不少结余,够枳弟进个好书院了。”
学文仕官,习武将官,这两条路时寻常百姓耳熟能详的两条通天坦途。
孤竹国文运昌盛,受此影响此国人都盼望子孙能学文仕官,籍此鱼跃龙门。
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好书院,而好书院都要讲缘。
赵弗来也不能免俗,他一直希望能攒够银钱,为枳弟选个好书院,也能谋个好出生。
“前方可是叔爷?”
正在心中盘算的赵弗来一惊,抬头远眺。
见得视野尽头,有一人驾着牛车向他急驶来,掀起烟尘滚滚,来人正是赵山。
此时的赵山满头大汗,黝黑的面膛尽显焦急之态。
当看到赵弗来后,眼中隐含的愧疚愈浓。
目力惊人的赵弗来,察觉到不对,心中咯噔一声,急急快走两步。
出声询问:“出了甚事?”
“叔爷,陈家上门逼债将你阿爷给打伤了!俺这才急忙来寻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