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陈贺

我想，我也可以是穿过旷野的风。

那天初见，他是那样耀眼的存在，竟让我一时难以释怀。

九月开学季。

多年以后，陈贺在备忘录中写道：那天，我再也听不见她嘴里在说了些什么，耳边也没有了熙攘人群中的杂音，只剩阳光和炙热。

清晨的阳光明媚热烈吹来一阵夹杂着草叶香气的凉风，教室窗外枝桠随风摇曳，教学楼侧壁光影交错，岁月就这样斑驳。

乐中一栋教室比平日里异常吵闹。高二六班正嘲哳一片。

“哎呀你好了没有哇，刘主任都催我了。”扎着高马尾、身穿夏季蓝色校服的女生抱着几本刚收上来的暑假作业站在第一排男生的座位前，有些不耐烦。

“好了好了马上。”男生慌乱的将最后一页的空白填完，合了作业，将他的作业双手奉上，笑嘻嘻地说“亲爱的语文课代表，不要生气，小人这不是就交上来了吗？”

女生刚伸手接下那本崭新的暑假作业，又被那男生抽回，“完了，我名字没写等一下。”

“你、”程年年一时气愤无语，却也无能为力，“是挺小人的。”

第三排一个短发女生向讲台这里走来，她一把夺过最后一本未交的作业，“江明天，每次放假回来收作业，都是你拖到最后才交，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接着转身对程年年说：“收齐了，走吧帮你搬过去。”

“好。”两人一起搬着刚收好的作业往七栋楼走去。

乐中的七栋楼，是顶尖学子们云集的天堂，也就是家长们称赞不绝的“零班楼”。高二年级只有四个班级在这，从五班开始就在一栋了。

刘主任就是其中高二二班的班主任。

一栋与七栋相隔一条长长的柏油路，很久以前就有人称这条路为“一号线”，于是现在的乐中学子们也就耳熟能详了。

“咚、咚、咚,老刘!”程年年礼貌性地敲了敲“702’的门向老师示意。

“进来。”刘老师回答道。

刘老师是一位四十好几的中年男教师。因教学经验丰富，教学成果优异，常受学校领导们的青睐，常年带领“零班”和

“小零班”的语文课程。

刘老师慈眉善目，长着一副十分值得家长们信赖的样子，家长们也是十分放心自己的孩子在刘主任班上。

他讲课风格幽默有趣，是不是说出最近的新梗，和学生们说他也与时俱进，希望和学生们没有距离的打成一片。去年特升为年级主任。

程年年和李梓怡抱着作业一前一后进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陈贺啊，你呢刚来到我们乐中，适应很重要啊。”刘主任拍了拍男生后背，又嘱咐了一句，“慢慢来！老师相信你的。”

“知道的老师，那什么没事我就先走了？”

同样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朗。

“去吧，没什么事情。”

男生一转身刚好与刚进门的程年年目光相撞，程年年明显一愣，瞪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目光却迟迟不愿移开。

倒是一贯了解她的李梓怡拽了拽她的衣袖，人工强行唤醒般喊了句“程年年，注意场合！”

犯花痴也不能在老刘面前这么明显吧？

刘主任一向严抓早恋这块。在他面前这样盯着他岂不是给刘主任报信？

程年年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呆呆地看了看李梓怡，她指着手中捧着的作业示意，程年年这才想起来，于是把作业放到刘主任办公桌上。

“老刘，这是我们班作业，已经收齐了。”程年年一本正经的汇报着作业情况。

“哦好。”刘老师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两个女生，立即朝门口还未走远的陈贺说：“诶，陈贺，你去教务室领一下校服吧，这个啊，明天正式开学后不穿校服是会扣班级分的。”

转念他又想到陈贺刚来，看了眼旁边的程年年：“课代表啊，你就带着陈贺去吧，他刚来，带他熟悉熟悉啊。”

程年年虽没预料到这一茬，但是也算意外之喜。装出一副乖学生都有的样子“好的老师。”

内心却是足足的场景戏码：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三人先后走出办公室，又走上了一号线。

李梓怡和程年年说她要去隔壁五班找人有事，就先走了。

程年年问她什么是她也说的很模糊。

她走后，程年年和陈贺一前一后地在一号线上走着。

不时风过，柏油路边蝉鸣不止，树影婆娑。

两人都不说话，大有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尴尬。

程年年一想到昨晚的偷拍心虚，她很害怕陈贺会对她有误解或者对他这件事情脑部的浮想联翩。于是她首先来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她侧身朝后面的陈贺说“嗯，同学，刘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