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细说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
耿坤不停的颤抖,似乎愤怒的连话都说不来了。
李乾通抬起了头看着张大,也许是因为情绪变换的太快,一时间居然也说不出话来。
整个对峙的场面陷入一种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尴尬中。
耿坤旁边的小跟班弟子最先反应过来,大怒喊道:“你干什么!”
张大莫名其妙:“不是叫我捆住吗,李舵主的兵器都被我绑住了,不信你过来看看,保证不用刀割都解不开…”
耿坤抖的越来越厉害,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把坐骑都抖死的时候,他忽然之间就停止了颤抖,猛的从坐骑上一跃而起冲向张大,马匹被压的嘶叫了一声就跪了下来,足可见力道之大。
他起跳、抬手、劈刀一气呵成,化冲天的怒意为气血凝聚其身,和手中的马刀一起化作罡气,如同一道霹雳扑向张大。
盛怒之下,隐隐约约还感受到了一直触不可及的八品门槛。
也许是卡在下九品已经太久了,这道感觉让他转怒为喜,不由得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一时间,刀势凶猛,一往无前。
这把特制的马刀重量惊人,在惯性之下的跳劈曾经把叛出行林帮的叛徒连人带马一起劈开,也曾把一块青云石砍的粉碎。眼看张大就要被一刀两半,李乾通慌忙拔起长枪向前一步就要单手应对,只是从他的脸色上就能看出,他并没有把握能挡住。敢于正面把它挡住的高手必然有,但耿坤相信此刻的队伍里并没有这样的人。
忽然一个身影后发而至,手持一把还没出鞘的剑从天而降,剑鞘尖闪电般点在刀背三寸处,力道不大,却正好压在刀势的重心。
“叮”的一声,刀剑相交。
耿坤只觉得手里的刀忽然变得沉重无比,然后刀势加速下降,刀锋险险在李乾通面前划过,看起来就像是对着李乾通前面的空气砍了一刀。
那个身影一击即中就退了回去,仿佛刚才出手只是做了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有人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心,也有人脑子都没转过来,寻常江湖客,又有几人见过这种程度的过招。
好一会,在场之人才缓了过来。
李乾通吓出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仍然坚定的站在张大的前面。
而翻天刀居然倒在地上,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至于耿坤…
和他一起过来的执法堂弟子可以发誓,这辈子就没有看到过耿护法有过如此之多的表情。
这个长年一副死人脸,即使是帮主和堂主召见也不曾有过笑容的人,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沉的吓人。
但此刻在他脸上,明显看到了恐惧、不甘、羞怒和愤恨,他看着砍入地里的马刀,又看了一眼持刀的手,虎口撕裂的鲜血直流。
耿坤自问,换了是自己,也无法做到这样轻描淡写的改变这一刀的刀势。
以力破巧易,以巧破力难
这凝聚了气血的一刀,强行格挡开或许还简单一些。
而化解掉刀势的这一下,无论是眼力、速度和身法甚至出力几分都恰到好处,更何况细细的剑尖点在刀背上谈何容易!
稍有不慎,别说救人,说不定还会被这一刀斩开两半。
唯有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且看穿了对手的出招,才有可能击出这一剑。
但这个人不是可能,而是已经做到了。
他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身影,看容貌也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
他轻描淡写就化解掉了自己必杀的一刀。
轻松的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看见两个打闹的孩童,随手就拉开一般。
“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声音中的急切隔着老远都能听出来。
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软轿飞奔而来,跑的气喘吁吁,轿子后面还紧紧跟着一票人马,有骑马的也有跑步的。
一州郡守,甚至都顾不上带上自己的出行仪仗。
从城门到此地,不过数百步的距离,但林宗喻感觉自己整整走了一年。
千刀万剐的裘得胜!
居然敢阳奉阴违,那可是夏家的人啊…
林宗喻从轿子下来,总算是想起自己好歹是一地主官,脚落地的瞬间,那股心急火燎的狼狈悄然又换了不怒而威的状态。
他站直身躯,两手往后一背,又恢复了城墙上那种入定般的神态。
师爷一路跟着轿子小跑过来,顾不得累的想吐点酸水,也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远远就大喊一声制止了争斗。
再后面是裘帮主等人,紧紧跟在身后,好在这些大多都是习武中人,不至于如文人一般孱弱,始终能保持着在师爷身后半步处,以示尊重。
对峙的双方,一时注意力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