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俗反应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云木正在自家的茅草屋苦读诗书，以期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只待一年后的科目，金榜题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此时，天空匹练远来，只见一人如大日悬空，光芒万丈，又听得三遍

“各处凡俗静听，自今日起，我方仙门大开，凡有灵众生，皆可前往各处县衙测试灵根，以期仙缘”

云木恍然，从怀中取出一书，此书非金非木亦非寻常纸张，火烧不破，水淋不湿，更神异的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怀中，不知从何而来。书中载有神怪志异，又说时近万年之期，将有仙人降世，广收门徒。云木本是儒家门徒，敬鬼神而远之，但其实心里也只是把这书中事当作故事来看，以解悬梁刺股之乏。

而今，却当真有仙人降世，广收门徒。无疑将云木的世界观冲击得七零八落，破碎不堪。眼看着仙人消失，本有许多话想问问仙人的云木心情并未平复下来。屋外村庄，鸡飞狗跳。有孩童迫不及待想去县衙寻仙学法逍遥于世；有中年不甘劳耕黄土，妄图成仙得道以期改命；有老年垂暮老矣，不愿归于尘土，渴望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亦有人或不为所动，安于天命；或有人恐惧未知，劝人勿要轻举妄动。

乱，不止一村，不止一镇，不止一国，天下皆乱。有人趁机行不法，有人趁机报私仇，有人思索如何谋利，有人担忧生民如何。

云木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丢下了往日奉若性命的圣贤书，一把攥起神书就开始朝本地县衙跑去。越往县衙跑，人越多。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滚开，好狗不挡道”，云木瘦削的身体被人一把推倒在地，滚落到路边的水田里，摔了个七荤八素，两眼金星。也幸好是摔在了路外边，不然他非被踩死不可。

云木被水一激，脑子清醒了不少，也看到了一路上的惨状。有仍自持身份，对奴仆喝来喝去的公子被活生生打死的；有娇生惯养，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被众人活生生虐杀的；有体力不支，累倒路中的黄发垂髫被活生生踩死的。云木终究是从小苦读诗书的儒家子弟，对此情此景心痛不已，同时，也对那些仙人，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仙人们看得见这人间惨状吗？他们看得见吧？为什么不管呢？不是来收徒的吗？”

云木躺在泥水里，看着狂热的人群，思绪万千。这仙，或许神通广大，或许长生不死，或许无所不能，但，或许也有些高高在上吧。想到这，他摸了摸怀里的神书，本来还想给仙人们帮忙看看有没有用，或者作为入门之礼，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仙，我注定要去见，但这神书，可能并不能轻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