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后

说起太渊传奇的女子，玉太后绝对算得上一位，家世显赫十五岁便入宫，当了二十多年贵妃，可惜皇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迟迟不肯封后，不过先皇一驾崩，明绪帝上位后第一件事便封玉生烟做了太后。

太渊分为一都四州，顺天都、云州、中州、陵州、边州。中州地处太渊中心富庶非常却不是皇城的首选，陵州与边州接壤，对面北缰和西邬两个骁勇善战的强敌，倘若其中一州沦陷首当其冲便是富庶的中州，这中间的利害他们自然知道。

绥平九年谢时鸢带兵夜袭追回丢失的逐鹿、望乡两关，玉太后力排众议封谢时鸢为将军，朝臣却以她为女儿身为由不肯封赏，朝堂上争论不休。

“谢家女英勇自当嘉奖。”若不嘉奖如何平息将士之怒，谢今朝狼牙沟一战身陨，谢时鸢十四岁起数次上战场，但至今却无官职。

“母后觉得要如何封赏？”明绪帝看着朝堂底下无言的众人，目光转向玉生烟，玉太后为此亲临朝堂。

“自是封侯拜相。”玉生烟开门见山，此言一出朝臣一片哗然。

“万万不可！”

“女子封将闻所未闻！”

“陛下三思！”

“陛下……”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底下如同菜市一般炸开锅。

“史无前例，便开创先河，如今朝中无人可当此重任，虎父无犬女谢家女确实有将相之才。”玉生烟同为女子，欣赏谢时鸢的英勇和无畏，但却也包了一点私心。

陵州盛将军府势大，早年盛尧泽封了将军，后来因着兰妃的原因又退步封了盛二为冠武侯。谢今朝身亡谢家倒台本想着培养个世家的将军与盛家相互制衡，可惜大家看走了眼那绍言那个扶不上墙的东西，反而弄巧成拙。

玉生烟想起了与谢家女初见时的场景，宫宴上歌舞升平，明绪帝看着一身英气洒脱，墨发高束光彩夺目的谢时鸢，与盛昭兰同是武将世家的女儿，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起了心思，谢时鸢的肆意明艳让他想起了那个为他抚肩头雪的女子。

“陛下，小心！”众人沉浸在载歌载舞中，一支冷箭破空朝高堂袭来，竟无人察觉舞姬之中混了刺客。

“护驾！护驾！”谢家女几乎是一刹那间冲出，徒手抓住直逼明绪帝脑门的箭矢，仅有一分之距，一旁的宫人惊慌失措呼喊着。

“陛下受惊了。”谢时鸢并非一般女儿家，怎猜不到帝王的心思，盛家姑姑早年为妃，在皇城里一尸两命谁的手笔？不难猜到。

“御林军与禁军干什么吃的，混了刺客都不知？朕要你们何用？”李承司震怒，面色镇定可手心却发了汗，倘若谢家女故意慢两分，此刻躺在这的便是一具尸体了，宫里的万人守卫竟比不上一个谢家女。

“封锁宫门，严查各处。”皇城一夜不得安生，人人自危。

“谢大小姐怎知舞姬中混了刺客？莫非……”搜了一宿，刺客在宫角仰药，死无对证不知是何缘由发起的行凶，厚见忠话锋一转，对向了谢时鸢。

“指挥使什么意思？抓不到刺客拿我当刺客？”彼时十六岁的谢时鸢莫名好笑，难怪从边州出发时兄长叮嘱自己万分当心，顺天都以太后过寿为名，将她从边州召回牵制谢今朝。“我在边州长大，沙子里边的风吹草动瞒不住我，可我不是神怎知舞姬里藏了刺客，倒是关指挥使可疑多了？”

谢时鸢存了点心思有意为之，刺客虽非她安排，却是她放任置之，她要让明绪帝断了这个念头，她不是温柔静雅的盛昭兰，她是谢时鸢，不会让自己困在深宫里。

朝中的两大将军，盛家与谢家，谢家祖上是早年曾与建武帝十年征战诸国，一起打下太渊划分天下，顺天都十二城、云州九城、中州十六城、陵州十三城四关、边州十四城三关，世代的武将世家，可惜还有一块硬骨头诸多部落组成的弗国没啃下，建武帝旧疾复发驾崩，弗国因内斗一划为二，西邬颜氏和北姜萧氏。谢家战功显赫，新帝疑心，谢老将军自请去了万里尘沙的边州守疆。

盛家起于永昭六年，北疆时常扰陵州百姓，盛老将军带兵平定，威名远扬自此驻守陵州。

“孙儿拜见皇祖母，愿皇祖母凤体康健。”东方泛白，顾揽月便到了慈宁宫，芳华姑姑引着进了殿。玉生烟坐在殿上，手里转着紫檀木制成的佛珠串子，一袭紫色的宫装高贵典雅，慈祥的眉眼中又带着几丝精明，保养极好可也抵不住岁月的爪牙，两鬓上生了白发。

“哀家看看，是与司儿一般。”玉生烟满意点点头，顾揽月今日着了宫服，华丽明艳却掩饰不了病态，明绪帝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双眉眼错不了。

“孙儿前些日子未来请安，皇祖母勿怪。”当了太后玉生烟便极少露面，一心礼佛，明绪帝为此在宫里特意建了座佛堂。

“哀家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宣宁与扶玉建府后便只剩幼虞时常来看哀家了。”玉生烟感慨万千，白驹过隙，昨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