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烂怂的命运（一）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人才辈出的好地方。

听说这里出了很多富豪和大学生，都从山沟沟里走出去，当上城里人了。再也没有人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黄泥巴地里干农活了。

眼前的这一小块“寒酸”的小土包，稀稀拉拉的纸钱，三个花圈东倒西歪，粗制滥造的墓碑上刻着几个字。

“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

路玉念叨着，将花圈扶起来，狠狠插在地里。

漫山遍野都是绿色，绿色的山，绿色的水。没有人家，没有人烟。几栋没有人住的房子藏在林子深处，连狗叫声也没有。

五哥的花圈是这片绿色中唯一的红色。

“五哥啊五哥……”

路玉喃喃着，“我本来以为，先死的会是我啊……怎么这种事情你也要抢先呢……还住的这么远，以后清明上香，跑断我的腿你知道不？”

路玉一屁股坐下来。她用手摸着胸口，心跳的很快。她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又觉得这样很好。

她索性躺了下来。

“要是我心跳过快噶了，你就挪挪窝，我们凑合一下，我不嫌你晚上踢被子，你也别嫌我磨牙。好吧？”

她看着头顶的天，一只黑色的大鸟极快的飞了过去。

“不知道那个倒霉蛋运气好发现我哦……”

路玉缓缓的闭上眼睛。

天地之间，一时特别安静。风吹过树梢，形成绿色的波浪。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拍拍手，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手机响了起来。

“你知道五哥在哪儿染上的赌博吗？”电话那头传来白琦的声音，“在……”

路玉想过这个问题。五哥不是那种品质恶劣的人，虽然她初高中混过黑社会，但是那都是小混混不成气候。她也从来没有收过保护费啊，或者霸凌过同学。

“我就是跟着他们吃吃喝喝哦。”五哥笑着说，“你别管，你好学生嘞。哪儿懂这些。”

吃吃喝喝会导致赌博吗？

有可能。

吃喝嫖赌，吃在首位。

这个城市不大。KTV倒是开了好几家。各个装修的非常非常气派。

白琦说五哥常去的那家KTV被查了。老板偷偷放高利贷给学生娃。

“那些学生娃一放学就去他那里，吃喝嫖赌你敢信？他狗胆包天了，样样都干！”白琦恨恨道。

路玉不吭声。

白琦欲言又止。

两人沉默了好长时间。

“你知道五哥在里面干啥吗？”

“她肯定参与了。”

“对。”白琦喝了一大口水，“你知道五哥的涉案金额有多大吗？”

路玉不吭声。

“五哥她，”白琦的脸上流露出愤恨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她就是一步一步把自己逼上绝路的。”

路玉不吭声。

白琦站起来，道，“她害了很多家庭。她死不足惜。”

路玉不吭声。

“我以前恨你们两个。恨的你们两个都不得好死。特别是你路玉，你真该死。你们两个社会渣子。”白琦咬牙切齿的说，“她现在死了。死的臭名昭著。你倒是稳稳当当的啊！”

路玉不吭声，低着头仿佛个认错的小学生。

“你最好别像她似的，死了还要害别人。你要死最好死干净点。”

说完这句话，她就像风一样消失了。她的恨意，不满和委屈却留了下来。浓浓的包围着路玉。

路玉不吭声。

这是她在职场中学到的。如果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问题，那么低头沉默，立正挨打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这种鸵鸟战术，她已经运用的很熟练了。

“其实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已经如你的愿，干干净净的死了。”路玉轻轻的说。

包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她得了很严重的病。这种病是先天性的。也就是说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一个垂死的人了。

“这种先天性心脏病，有救吗？”她问医生，“不对，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没说话。

“行。那活一天算一天吧。”她站起来，冷漠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生命。

“这种病挤一趟地铁可能就死掉了。所以你要特别小心，不要动气，不要情绪激动。也不要剧烈运动。”医生嘱咐道。

“好在我命好，不用挤地铁。”她笑着说，“也不谈恋爱，没有情绪波动。”

医生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做为医生，这么多愁善感，那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