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族

比尔心动地看着那三瓶颜色诡异的药剂，然而有些遗憾地摇头，“没有时间了，你必须离开这里…”

“不会，很快的，我也会让你平静地、叫不出一声疼地离开这里。”维拉咬牙切齿地微笑，她对他莫名其妙的态度感到异常火大。

“不要浪费了你的药，我的族人就快过来了，他们会以极刑审判我的，不要因为我暴露了自己，从地道出去，尽快离开这里吧。”

这态度实在诡异。

维拉放下烛火和药剂，扯住领子将他拉起来，“你到底在自说自话什么？我妹妹到底怎么死的？”

“我告诉你，你就尽快离开这里好吗？”

“说。”居然还谈起条件了，维拉翻了下白眼。

“我们是…血族。”比尔艰难地说出后面两个字，似乎那两个字对他而言过于肮脏，难以启齿。

“我计算过，血族维持生存所需的饮血量是每个月十盎司，我们完全可以购买一些血，不必伤害任何人的性命，但很遗憾，大多数血族并不把人类看作比鸡鸭更高一些的存在，即便他们深知对人类直接吸血会让毒素在他们体内累积，让他们活不到白发，他们也肆无忌惮地豢养了无数的血仆。

“甚至于我父亲，他因为只喜欢年轻女性的心头血，说什么口感更绵密，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完整地、新鲜地提取并保留她们的心头血…”

比尔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画面，他的脸皱起来，似乎在克制呕吐的念头。

“我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我甚至无法支付杀死我父亲的任务等级的赏金，所以我只好欺骗他们，我说我父亲中了仇人的银制子弹，力量大受压制，只等待一个利落的暗杀者。”

说到这里，比尔笑了一下，“我一定会被赏金猎人公会拉入黑名单…”

维拉听明白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攥紧比尔的领子，“所以！是你骗了我妹妹，才让她任务失败死在这里？”

“什么…不…”比尔愣了愣，“莉莉不是你的妹妹吗？她是这几天唯一一个黑发的年轻女孩。”

维拉呆住了，她突然反应过来，举起烛火去看角落里刚刚错眼看到的绸缎般的红发。

暖黄色的烛火清晰地照过去，维拉做好心理准备，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一块红色的绸缎吗？她愤愤地扯下那块布，底下盖着浑圆的水晶球。

“神经病！谁在这放个水晶球？给她们许愿吗？”

比尔小声开口，“抱歉，那也是我的错，我想让她们能最后见一眼亲人。”

维拉又回去把他拉起来，让他坐着，闭上眼压住虚惊一场的落泪和颤抖，缓声问，“我妹妹是红头发，背着把剑，就是你雇的那个赏金猎人，去哪了？”

“赏金猎人？她们完成任务已经离开了。”比尔说完，后知后觉，惊喜起来，“太好了，你妹妹没事。”

“少装！”维拉给了他一耳光，“怎么完成的？不是说你骗她们吗？她们受伤没有？”

“血族吸血的时候就像处于性高c毫无防备，但是我父亲很谨慎，吸血时连我也不能靠近，我找不到任何机会，所以只能让她们扮做女仆，在他低着头像头牲畜一样急切进食的时候动手，我给了她们专门为我父亲特制的施了阵法的武器，再给她们的镣铐动手脚，只要第一击命中，她们开门放我进去，了断他也不算太困难。”

比尔平静地叙说着，好像说的不是如何弑父，而是怎么制作一顿精美的晚餐。

他叹了口气，“原本这件事计划在三个晚上之后执行，那时我前来赴宴的族人已经离开，我和她们都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抱歉我还是想暂时活下去，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污染物没死。”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样有些责怪维拉的干扰，补充道，“我们的计划虽然提前了，但执行的效果也不错，她们现在很安全，应该已经离开这个镇子了，你也快走吧，也许还能跟上。”

维拉看着他凄惨的脸，拧起了眉，“那你呢？”

“我必须留下来善后，希望这能覆盖掉她们的存在，如果不行，你把爆炸液给我吧，我不会让他们离开这座城堡的。”

维拉静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能信任你，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比尔苦笑道，“你说得对…”

“所以为了验证你的说法，我要带你去找我妹妹。”

“什么…”比尔愣住了。

“你已经很久没吸血了吧？”维拉拨弄了一下他苍白干燥的唇，随后拔出藏在腰封里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轻轻划了一下。

比尔的夜视能力很好，即便灯光对着他的脸，而维拉纤细莹白的脖子掩在黑暗里，他也能清晰地看到一颗晶莹的血珠从血线里可爱地冒出头来，顺着脖颈而下，慢悠悠地拉出一道血迹。

他的喉咙一下子紧了，咽口水舔嘴唇不管用，他一把推开维拉，“你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