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人

“怎么？你想多管闲事？”男人扭过头不屑道。

“那倒不是，你闺女弄脏了我的衣服，得赔钱。”维拉掸了掸被抓过的裤子。

男人瞥去一眼，确实有个明显的手印，“你那身破布衣裳值几个钱，讹谁呢？”

“值几个钱我不知道，要不问问你们这的领主大人？”维拉说着将挂在手腕上巴掌大的族徽摇了一摇。

安东尼奥给的族徽她没见过，本来怕唬不住别人，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你这…”男人一见那徽章，立刻变了脸色，讪笑道，“小姐，这么小的事干嘛惊动领主老爷？不好意思，这女孩我不认识，我是她领居…”他说着把女孩推出来，“你找她吧，跟我没关系。”

说完转身就跑。

小女孩站在原地楞怔着，没反应过来，她被扯高的头发还维持着挺拔的造型，有几分滑稽。

“过来。”维拉朝她招招手，见她仍然呆愣，取笑道，“你不会也要跑吧？”

女孩缩着身子慢慢地走向她，低头小声说，“谢谢你，姐姐…”

“别谢，你这衣服还是得赔的，带我去卖坩埚的地方，还有研钵…反正是卖制药器材的，知道在哪吗？”

女孩愣愣点头，“我知道有个地方有。”

维拉便跟着她走。

“姐姐，我听老板说，你昨天晚上是一个人从鬼迷森林里出来的，是真的吗？”

维拉欣赏着霍布斯小镇不同于海岛的热闹风光，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想问什么呢？想看看你有没有选对人是吗？”

“姐姐？”女孩困惑又害怕地看着她。

“那么多壮汉在边上围着，你就拉着我一个小姑娘的裤子不放，该不会连我昨晚睡哪个房间都打听出来了，一大早专门到我窗外哭给我看吧？”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女孩似乎吓到了，眼里慢慢蓄起了泪。

“别演，你演得没我好。”维拉抬手阻拦，“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小姑娘，挺善良的，愿意淌你的浑水？”

女孩子不说话了，她的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

“你就直说你想干什么吧？”

女孩慢慢地收起脆弱惊惶的神色，她面容平静，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淡定，“请你救救我妈妈。”

人声逐渐安静下去，维拉指了下前面素朴的教堂，“就是这了吧？我自己找，谢谢你。”

女孩仍然跟在她身后，快速地说，“我妈妈被图尔库堡雇去当女仆了，他们出的价非常高，但去了图尔库堡的女人再也没出来过…”

维拉进门拦住一位修士，“不好意思，我想借一下你们的坩埚可以吗？做一点药。”

修士抬手示意耳室，“劳烦小姐问我们的牧师吧。”

女孩跟上她，低声继续说，“这里的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敢反抗领主，他们招不到人就会强娶，说什么初夜权，成年的女孩有出路的都离开了这里，他们只好盯上外乡的，已经有很多外乡女孩被骗进去了…”

维拉顿了顿，然而是折返回去问修士，“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红头发的女孩，背着一把剑，很凶的？”

修士摆了摆手，维拉抿唇点头正要走，女孩却突然大声喊道，“我见过！”

维拉立刻扭头冷漠地盯住她。

“我真的见过，她和一个兽人在一起。”

“在哪？”维拉拧紧眉，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是在我妈妈之后进去的那批女仆…”女孩的声音在维拉阴沉的脸色里逐渐小了下去，她眼神闪烁，“我警告过她们的，但是她们不听…”

“你最好是真的在警告…”维拉眯着眼俯视她，她都可以想见女孩是怎么对付尤娜这个外乡人的，装可怜加一点激将法，保管把尤娜骗得团团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了，我没有再看见过她们…”

维拉平复汹涌的情绪，一字一句地问，“图尔库堡，在哪？”

“就在那座山上，我可以带你去。”女孩指向门外不远处的山，扎紧裤子，准备出发。

维拉抬头看了一眼，却转过身继续走入耳室。

耳室内，维拉看见一个素袍的背影，便喊道，“牧师先生…”

牧师闻言转过了身，维拉接下来的话便卡在了嘴里。

怎么说呢？如果巴尔斯的长相曾让她误以为是天使，那么这位牧师就应当是一位恶魔，是那种过于甜美诱人而使人感到一目了然的危险的恶魔，卷曲的白发托着精雕细琢的脸，宝石般的绿眸惊疑不定地望着她，仿佛受了惊吓的草食动物，要勾出人最残暴的毁灭欲，而这样邪恶的脸裹在圣洁的祭袍里，实在叫人感到不安。

“…咳，请问可以借用一下您的坩埚吗？我明天就洗干净还回来。”维拉回过神，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