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将军今天不在家（四）

想着就一闭眼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一个老婆婆的声音，“瑟瑟，你愿不愿意嫁给海里的神明呀，这样的话，以后就不会再挨饿了，还能吃饱穿暖。”

海里的神明……谁，奥赛尔？！空警觉起来，瑟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她沉默了几分钟后慢吞吞地点点头，“好。”

“不能答应她，会死的！”仗着老太太看不到，空连忙提醒她，然而瑟瑟视若无睹，完全看不到他一样，跟着老太太出了门，被带到所谓的大祭司那里，按着她的教导说出了自愿去当神明的新娘的话，然后被梳洗过后就关进了一个房间，有专人把守。

尽管没人能看见，空也进不去那个房间，再看到瑟瑟就是三天之后，她被饿得又打不起精神，原本浅蓝色的眼睛也暗淡下来，却还是抿着唇不说话，直到被推到被凿了破洞的船上，她才终于看向跟上来的空，“你也是新娘吗？”

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空皱起眉，尝试解开绑在她腰上的绳子，然而他碰不到那个绳子，即便搭在瑟瑟的腰上，手还是会直接穿过绳子，“你能自己把绳子解开吗？”

“为什么要解开？”

“你会死的。”空直直地看着她，“船上有破洞，会漏水，然后你会被石头拖着拽到海里淹死的。”

“死……？”瑟瑟眨眨眼睛，“死又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又似乎只是孩童无知无畏的心态，她“哦”了一声，“是报酬，奶奶给过我吃的。”

她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空愣了神，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三天前她出去的时候，空追在后面问为什么要答应，他明明都说了不要答应。

最终瑟瑟还是逐渐随着船落入了海中，他连陪同她一起坠入海底都做不到，即便没有船，空还是浮在了海面，他拼命地想要抓住瑟瑟的手，宛如拯救坠崖之人，可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瑟瑟被巨石拖拽着下沉，手一点一点从他的手中滑落，直到最后轻飘飘地被深蓝的颜色淹没。

整个过程中，瑟瑟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介于海与天之间的眼眸仍然清澈而透明，装不下人世本应有的情感。

在被黑泥淹没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乍现的金色光芒。

“摩拉克斯大人。”

意识浮沉间，空听到瑟瑟低声的呢喃，“我终于，又见到您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空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他费力地睁开眼，满脑子还是率领他的子民冲上地面只求一线生机的悲壮与直面影冰冷的眼眸与她那无想的一刀时的恐惧，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额头，空瞬间一抖，就听到来人柔柔地问候，“看来你醒了。”

好耳熟的声音，他恍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