馈赠

双方都对瑟瑟的答案感到出乎意料，一时皆无言以对，还是荻先晃了晃瑟瑟的袖子，“瑟瑟，很晚了，还是先打扫房间吧。”

“你们要住在这里吗？”万叶有些吃惊，“听父亲说这个房子因为闹鬼已经荒废了百余年，如果不嫌弃的话，暂时住到我家也是可以的。”

“不用啦，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家，今晚不住以后也要住，不如早早打扫。”荻解释道。

万叶并不因为被拒绝而显得失落，他反而高兴起来，“也就是说，以后你们要住在这里了，瑟瑟，我们可以做邻居了吗？”

瑟瑟点点头，“是这样的。”

万叶很可爱地眯起一双水红色的大眼睛，他积极主动地举起右手，“那我也来帮忙打扫卫生！”

虽然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大人和三个小孩子的组合，但效率意外的还很高，在月亮爬上高空前一齐齐心协力将几个最主要的房间打扫出了暂时能睡人的样子，荻在那里有模有样地数，厨房，洗澡间，院子，瑟瑟的房间，荻的房间，还有衷的，基本都干净了。

“接下来是做饭。”衷想了想，“没有菜，要去买……啊，忘了带钱下来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荻睁圆了眼睛，去找了找自己下山时背的小包，也垂头丧气起来，“糟糕，我也忘带了。”

在神社呆了五百年，荻和衷多多少少还是攒了点钱的，可惜在神社根本用不上，时间一久他们都忘了，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起来。

“没有钱吗，我好像也没有，那今晚好像要饿着了。”瑟瑟说，不过问题不大无论是荻，衷还是她，本质上来说都不需要吃饭，不过万叶不知道，他左右看看，“不吃饭怎么可以，那不然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有人在敲门，瑟瑟过去开了门，是刚刚跟在绫华身后那个金色头发的少年，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跟瑟瑟打了个招呼，“回去之后绫华小姐和家主大人说了你还活着，家主大人说这个房子很久没住人了，而且瑟瑟你之前也没有拿过工资，身上可能没钱，就让我过来送点东西。”

瑟瑟歪歪头，不知道他说的家主大人是谁，不过正巧他们在为了晚饭发愁，瑟瑟就侧身让他以及他后面拿着东西的人先进来，“谢谢你的家主大人，也辛苦你了。”

“我是托马。”料想瑟瑟也记不住他是谁，托马自我介绍一句，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你想好什么时候回神里屋敷了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明天吧，现在似乎不太方便。”瑟瑟回答，眼看着托马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恐怕不仅是绫华小姐，连家主都要吃不好睡不好了。”

“哦，是来确定时间的吗？”瑟瑟一托下巴，“你说的家主大人，我也认识？”

“啊！不，不是的！我只是来送东西的，家主大人没有催啦！”托马连忙摆摆手，生怕他随口问的一句话无意间抹黑了神里绫人，先入为主地让瑟瑟留下家主性急的印象，“家主听完我的汇报后只说让我过来一趟，哦对了，家里还有什么缺的吗，如果还有家务我可以帮忙，如果需要煮饭的话我也很擅长。”

荻从瑟瑟身后探出头来，“家主？神里绫人？”

每年新年时神里家都要来鸣神大社做祭拜，因此不仅仅是绫华，她的哥哥绫人，乃至神里家前任家主……一代又一代社奉行，都是荻和衷看着长大的，不过都不太熟罢了，不过没想到瑟瑟竟然在神里家呆了将近十年却没有被他们察觉，可真是天意弄人。

“神里……绫人？”瑟瑟重复一遍，眉尖略微拢起，似乎有些困惑，对她来说是很熟悉的名字，念起来也是这样，但她更喜欢叫的是……

“小少爷？”

唔，像路边蹲着眼巴巴看她的小狐狸一样可爱又狡黠的小少爷。

托马眼前一亮，“瑟瑟你想起来了？！”

他有一次端给瑟瑟夜宵的时候无意提及了有关当时的绫人少爷偶尔会去厨房的事情，而那时瑟瑟一边怕烫地吹着面条，一边说起来，“小少爷也还是个玩心很重的孩子呢。”

一句话里浓浓的慈爱语气让托马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少女“亲眼看着绫人少爷还有绫华小姐长大”的事实有了更鲜明的认知。

他也问过瑟瑟为什么要偷偷叫家主大人小少爷，瑟瑟当时想了想，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绫人不许我当面叫。”

当然不许了，谁会愿意喜欢的人把自己当小孩子来看待呢，托马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偷偷想，虽然家主大人从未正式表现过这个意思，但托马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直至瑟瑟失踪之前，已经不光是他，好些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过这个可能性，若是还像家主幼时那样陪在他身边倒也无妨，可时至今日，家主眼看着就要成年，而瑟瑟依旧以少女之姿常伴左右，甚至在家主有意为之下关系越发亲密，那这之间的意味就值得琢磨一番了，更何况夫人明显是默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