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期待长大

年后，天气逐渐回暖，正月十五之后，京城里的社学也要开学了，族学是在二月天暖时才开学。京城里的社学是朝廷出钱办的，能去社学的，都要经过考核，每年十月农事毕，有闲暇了，社学就会考试招生，因为安国君主也是农民出身，社学相对公平公开招生，只要才学过人，就可到社学读书。当然，有钱人家或者大家族，会在家里给孩子们请教书先生，孩子们可以在自家学堂一直学到参加科举考试，或者是先在族学开蒙，为考上社学做好准备，毕竟在社学里学习更有机会走上仕途。在社学中才华超众，还可以得到推荐，免试成秀才。姚知雪的大哥姚志泽去年考上了社学，已经去上学了。本来因为祖父是刑部尚书，正二品官员，大哥是可以直接去国子监上学，祖父说男孩子还是要多锻炼一下，要从社学考入国子监，会更珍惜得来的一切。二哥姚志旭和三哥姚志远也在族学开蒙了。“夫人，夫人，不好了”小翠急匆匆地走到里屋，带着哭腔说到，石婆婆和乳母刚把姚知雪哄睡，石婆婆立刻做了噤声的手势！母亲周氏，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轻声问到“别急，慢慢说”小翠说着“我听那去买菜的婆子说，社学里有人得水痘，那是会传染的，已经有人被传染到了，水痘是会死人的”“啊”周氏大声惊叫到，忙走到屋外，叫人去把大哥接回来！屋里的人都手忙脚乱起来。石婆婆忙叫住周氏“夫人，小公子得去接，也要赶紧禀告给大夫人”周氏思索了一下，披了件外衫，吩咐乳母照顾好姚知雪，和石婆婆一起去了祖母的院子！其实从小翠进门姚知雪就醒来了，所有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很想安慰一下母亲，更想为母亲分忧。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只是柔弱，但是很爱她和三哥哥，所以她也想好好爱母亲。她想要发声，可是她发现除了发出咿咿呀呀外，她根本发不出来声音。现在她除了不哭不闹不添乱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穿越前自己当妈带孩子，知道得了水痘有多难治疗。现代小孩子出生都打水痘疫苗，即使得了水痘都是轻症状的。一般来说，水痘是比较温和的病，发烧高烧，发烧之后水痘出通了，就不会发烧了，只会轻微的头痛和肌肉酸痛。可因为水痘具有传染性，小孩子因为水痘痒难耐而去抓它，水泡一破，卫生条件跟不上，就会引发其他并发症。在这医药都不发达的古代，只能靠硬扛，说白了就是听天由命了。所以大家都畏惧它，就如瘟疫一样的存在。姚知雪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她的大哥和母亲平安健康的归来。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除了有丫鬟婆子走过，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到掌灯时，兰院的拱门开了，祖母的管事婆婆来到了兰院只听她说到“小公子得了水痘，等一下就安置在兰院里，兰院从今日起封闭，所有仆妇，愿意留下者跟随夫人在兰院伺候，府里自不会亏待，不愿留在兰院者先行去别院，等小公子病愈后再做安排！”“那可是水痘啊，会传染的，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传染给他们……”“我也害怕……”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最后只剩下两个周氏出嫁时带来的婆子愿意留在兰院！“我也要留下来陪着母亲”姚知雪咿咿呀呀的叫着，奈何所有人都听不懂，急得她哇哇大哭！最终，乳母杨氏抱着她住到了祖母的康泰院

康泰院里，祖母刘氏抱着姚知雪，坐在正位上，旁边站着刘素锦，父亲姚景元也坐在旁边。“你就不该同意周氏带着志泽回府里养病，府里这么多人，传染上了怎么得了！”祖母刘氏说到，这话，气的姚知雪想给她几个大耳刮子“是阿，我的玉瑶和志凯还那么小，万一被传染上了，我也不活了”刘素锦从袖口掏出块手绢抹着泪！“总不能扔志泽在医馆自生自灭，没人照顾吧。既然周氏愿意照顾，就让她亲自照顾！在说不让她进府，跪在门口都一个时辰了，外面会怎样看我们姚府，父亲和我们几兄弟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相信爹回来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等等，这信息量好大，得缓缓！原来准许大哥回家，是因为母亲在大门口跪了一个时辰求来的！这些话是怎么从亲人口里毫无温度的说出来的！后面的话，姚知雪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不想跟这群渣渣在一起，于是大哭大闹起来！被乳母带了下去。

没见到母亲的第一天，吃吃喝喝睡睡觉觉！

没见到母亲的第二天，一切照旧！

第三天，姚知雪心里空了一大片，尽管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想要听到关于母亲和大哥的消息，又怕听到消息。

兰院还是每天紧关着门，婆子们每天按时把汤药和吃食，送进去，除了门口不见的食盒，暗示着门里几个人还活得好好的，一切都平静的可怕。

第四天午时，祖父回来了，康泰院里集合了所有家里说得上话的成员。听到祖父说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大哥不能治好，就只能排几个家丁做好防护措施，进兰院去，就地把大哥尸身烧了，至于姚知雪的母亲和石婆婆以及其他两个仆妇，就只能听天由命，只用按时送吃食和汤药！尽管姚知雪知道，如果大哥抗不住并发症，母亲和其他人也不一定会死！可是她真的慌了！特别是在她的父亲一言不发时，她无比期待自己能快点长大，出生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