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
。
温思淮哭笑不得。
他是有多见义勇为,怕她做的菜祸害别人,便从这源头来给她建议。
“我一定会遵循殿下的教诲。”她扯了扯嘴唇,面带微笑,“保证以后若是做了菜,也只用来祸害殿下您一人。”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看向他。
怎么样?这下你也该哭笑不得了吧?
柴火还在烧着。
“啪,”里面的空竹爆了一声。
萧烨低着头,脸颊微红,“也行。”
温思淮当然没能听到他的话,她的专注点因柴火的声音无意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橘黄的火光从灶中而来,在柴火的燃烧下渐渐放大,男孩精致漂亮的容颜像是一朵含苞的花在她眼中慢慢地盛开。
“萧烨。”她喊。
萧烨转头。
温思淮毫不避讳道,“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
有,当然有,但从未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说他长得好看。
不知道是被柴火熏的,还是因为…害羞。
萧烨的脸更红了。
此时,屋外传来翅膀煽动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风,一只鸟儿忽地飞上了温思淮的肩头,带着满身的冰雪。
是之前被救的小鸟,虽能飞了却一直不愿走。
“见生。”萧烨道。
这是萧烨给它取的小名。
“又下雪了吗?”
见生抖了抖自己羽毛上的雪渍,落得旁边的温思淮一脸。
冷水刺肤。
“阿嚏”她眯着眼,终于打出喷嚏,太过用力,一头戳在了萧烨的胸膛上。
见生见势,扑腾着翅膀转而飞到萧烨手上。
萧烨的胸口抖了几下。
温思淮知道他在笑。
——
或许是因为温思淮来了以后,伙食变好了,萧烨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往上冒了一截。
长高后的他看起来真的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恰逢新年,萧烨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缝缝补补,破烂又不合身,温思淮实在看不下,便托着老嬷嬷找人给他缝制了一件。
几近午后,宫人终于送来了新衣。
温思淮坐在塌上,指着桌上一叠衣物,笑着对不明就里的萧烨说道,“你的!”
萧烨一愣,“我的?”
“对呀。”
萧烨得到答复后,也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新衣不说话。
温思淮见他表情奇怪,以为他不喜欢。
他虽处冷宫,但也是个皇子,心中对新衣的期待肯定不止如此。
想到这儿,她无奈地双手撑着脸颊,埋怨道,“哎!你千万不要嫌弃,那些宫人分明收了我那么多钱,也不知道里面苛扣了多少,最后得到的成衣也只能是这样了!”
“要不?凑合着穿一穿?”她下榻推着他,“去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身?”
萧烨被她推搡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雪渐渐变小,温思淮站在屋外,百无聊赖。
冷宫外很吵,大家都在欢乐的过新年,新年一过,意味着迎神节快结束了。
神女殿…温思淮神色一暗,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然回去的道路何时才是一个头。
正想着,见生飞到了她的肩上,她揉着它柔软的头,叹息道,“见生~ 你有家吗?”
见生啄了啄她的手,然后跳到她手心与她对视。
“你呆在这里不肯走,是不是因为跟我一样有家不能回?” 她问。
见生偏了偏头。
温思淮看向阴沉的天,心情慢慢低落下来,“没关系,虽然你没我可怜,但是我会罩着你的。”
*
一门之隔的屋内。
萧烨呆呆地站在桌边,小心翼翼地摸着盘中的锦制棉服。
他确实很久不曾穿过新衣了。
萧炎曾经施舍过他,但衣服里面装满了蛇和虫子;冷宫的太监也说过给他,但要他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有…他的母妃也给他做过新衣。
可是只做了一半便死在了这阴暗的冷宫中。
也是从那日之后,冷宫的瓦砾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空缺,仿若失去生机一般,慢慢地苍老枯竭。
他不知何为痛苦,只是平静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有时睡在地上,有时睡在床上,有时看窗外的月光,有时倚在门前看院中母妃生前种的梅花。
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他一律不懂。他过得混沌又恍惚,迷茫又无趣。
直到有一日,他发现院中唯一还活着的梅也终于变成了一株枯树,也就在那时,她来了,带着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