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只瞳孔

人精默默退到了张小川身后，现在他确实快撑不住了，借出“运气”、瞬移、影响“偶然性事件”发生概率，这些对灵性都是极大的负担，现在他能感受到刚才吸入的黑雾已经开始影响本质世界了，如果再拖下去，失控就不可避免。

张小川收起玩笑，先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跟他预想的一样，“缝合人”也后退了一段距离，始终保持一个约莫二十米的间距。

而这二十米的间距也是他想法中的一环，“运气”的用法张小川也通过自身感悟和人精的行为了解个大概。

“认定心中所想为现实，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件就会成为既定现实，但也要有符合逻辑的部分作为支撑起现实的依据才行......”

砰砰砰！

张小川边跑边开枪，但他的枪口并没有朝向“缝合人”，而是对准了街道右边的房子，面对能净化污染的火焰，“缝合人”当然是向后撤退。

两人就这样一追一跑，直到张小川最后一个弹夹打空，身后的人精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子，你......”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就突然爆开。

轰！

这道声音像是炮弹落在附近爆炸了一般，使得地面都剧烈震颤了几下，音浪席卷而过，大量的水泥屑、木屑、火星、玻璃渣滓等杂物碎物到处乱飞。

人精咳嗽着挥去面前飘扬的灰尘后，才看清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发生爆炸的是一层面积不大的平房，距离两人前方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缝合人”已经被气浪掀翻在地，一块硕大的水泥板压着它动弹不得。

随着“噼噼啪啪”的火焰燃烧声，平房内部又发出了一道沉闷的爆炸声，一小块燃烧的木屑从里面飞了出来，径直地落向“缝合人”的身边，那木屑滚动了几下后竟然从井盖的排气孔掉了下去，下一秒发生的事就跟熊孩子往下水道里扔鞭炮没什么差别。

轰！

这次爆炸比之上次威力更强，距离十几米远的张小川和人精都被震翻在地，而正好被水泥压在井盖上的“缝合人”下场就惨了，它先是被火焰裹挟着向半空高高抛起，接着跟个断线风筝一样跌落，那铁制井盖也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它的右腿上，“咔嚓”一声脆响后它的右腿也断了。

打死人精都没想到张小川这么疯狂，万一爆炸时平房里有人呢？万一爆炸的不是平房而是楼房呢？万一爆炸波及到了附近的居民呢？随便哪条都是极为严重的后果，被管制局的审判员核实后可是会执行快速处决的！现在他只能祈祷发生爆炸的平房里没人了。

张小川可没心思想这么多，他狂奔过去停在“缝合人”身旁，接着散去照明火焰，双手掌心对准“缝合人”的头部，内心轻呼了一声“焰人”后，两道火蛇便从掌中冲出直钻过去。

在拥有净化能力的火焰碰触到“缝合人”的瞬间，它体表上的黑色就迅速褪去，露出了里面的脏器和骨骼，这时张小川才发现包裹住它身躯的并不是皮肉，只是一层薄薄的黑雾。

而“缝合人”在火焰的灼烧下，疯狂扭曲身体，双手不断遮挡扣挠着面部，畸形的拼接脸都露出了苦痛的神态，它那圆形无牙的嘴巴张合间带动了周围仅剩的一点黑雾，似乎在酝酿什么。

下一刻，一道响彻黑夜的厉啸让空气都出现了荡漾，其中蕴含的疯狂和混乱的意志几乎化为了实质，冲击着范围内所有生物的本质世界，距离最近的张小川两眼一黑，灵性岛屿中的“焰人”竟然出现了与自身对抗的迹象，而站在远处的人精更是七窍冒出鲜血后直接晕倒。

在两人都陷入眩晕状态时，“缝合人”转动横瞳，将目光投向张小川，一股无形的意志瞬间穿透了张小川的星灵体和精神体，直达本质世界的最深处灵性岛屿。

张小川此时还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起伏，也就是使出现躁动的“焰人”稳定下来，但在“缝合人”意志的入侵下，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又见到了那片灵性岛屿。

在岛屿周围，依旧是那一望无际的平静大海，岛屿上灰雾飘渺，上空的“焰人”表现暴躁，翻腾着炽热的焰浪，将岸边一些枯木引燃，也冲散了一部分灰雾，岛屿深处的城堡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而在灵性岛屿的穹顶之上，缕缕黑雾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眼球，眼球遍布血丝，有十只瞳孔，与先前粉医生所见的眼瞳一模一样，每只瞳孔都饱含着神秘且疯狂的意志。

十只瞳孔不停转动，阴森地俯视着张小川的灵性岛屿，其中一只眼瞳看向了海平面的尽头，那里忽然冲起数道龙卷、一只眼瞳看向星空，原本暗淡的星光变得更加无彩、一只眼瞳看向悬崖，残缺的断壁轰然倒塌、一只眼瞳看向“焰人”，“焰人”的火焰骤然变为黑色、一只眼瞳看向张小川，张小川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变，他的皮肤开始皲裂，绯红的血管中似乎在酝酿烈火灼烧一切、剩下五只眼瞳的视线穿透灰雾的隔离，齐齐看向岛屿深处的巍峨城堡，所有眼瞳却忽然爆裂变回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