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醒灵虫

安市南门区，微凉的海风拂过海岸，自海平面尽头而起的霞光穿破最后一丝黑暗，将于梦中沉眠的人们唤醒，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和平大道的一家早餐店前，两个穿着环卫服的男人蹲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人面相憨厚，体型精壮，饶是嘴里已经塞满了炒面，他还是不停地把炒面往嘴里刨，俨然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另一人身材纤瘦，长的贼眉鼠眼，正接着电话，但双眼滴溜溜地打着转儿，心思已经被从他面前经过的那个穿着短裙的红粉骷髅给勾走了。

“喂？喂！你们到底接不接这活，吱个声儿啊。”

“你喂你妈呢喂！老子没应你还懂不起什么意思吗。”

“卧槽，你一个搞服务的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信不信我......”

纤瘦男直接挂了电话，“妈的，大清早让老子去通厕所，电线杆子上面多的是，怎么不去找他们！”

咒骂了几句，他又招呼了一声：“瓷哥，赶紧吃完回去了，报告还没写呢。”

精壮男闻言点了下头，又胡乱刨了几口，捡起放在边上的豆浆一饮而尽，“人精，老大说过好多次了，保洁公司是我们的皮，有活能接就接，别把事情闹大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又该被上面批评停薪了。”

“行了行了，别拿老大压我，你被批评的次数可比我多。”被称为人精的纤瘦男不屑地嘲讽了一句。

两人收拾了下，正准备起身离开，人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艹！我都说了不接这个活，老子才刚吃了早餐。”人精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狗日的是听不见嘛！”

“有新任务。”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粗犷的男声：“资料发你手机了。”

“收...收到。”

“老大又给任务了？”瓷哥凑上来问。

人精的语气萎靡，无奈道：“唉，干了5天5夜，还没睡个好觉呢，又来了。”

“你也别嫌累，谁让咱们只能干这种活儿。”瓷哥拍了拍人精的肩膀：“赶紧看看资料，早点做完早点回去休息吧。”

“啧，老子就是做牛马的命。”人精自嘲一句，然后点开“老大”发来的信息，粗略地看上一眼，“走吧，第二人民医院。”

半小时后，两人从医院的地下车库出来，路上人精复阅了一遍资料，与瓷哥互相商量一番后，两人径直前往住院部的14楼7号病房。

病房里靠窗的床位上躺着一个青年，他脸色蜡黄，双目紧闭，身体枯瘦如一根被蛀虫啃食了大半的树桩。

“张小川，原安市科技大学二年级学生，3年前的7月14日与父母一同前往泉市，在海安高速下泉市匝道口追尾重型半挂车，坐于前排的父母当场死亡，后排的姐姐由于没系安全带被抛出车外当场死亡，其被送往医院抢救，但由于神经系统受损严重，在住院13个月后确定为永久植物人状态。”

“其亲属在支付护理及住院等各种费用2年后提出申请出院，但缴费记录显示自去年9月3日起缴费人就变更为一个名叫梁柏的人，在调查公安人员档案记录后，梁柏与张小川及其家人并无亲属关联，而其直系亲属也在半年前突然失踪。”

“在昨晚凌晨1：23分，张小川进入伪梦境，且疑似受到高层梦境的污染，主要表现为基因退化，任务一：唤醒并收容张小川，后续交由安市监察所观察，如其在苏醒后表现带有与伪梦境污染的相似特征，可进行清除。任务二：调查梁柏的信息，确定其身份和行为后由安市监察所管理者自行决断。”

“又他妈是个烂摊子，唉！”人精是从心底里拒绝这种身份调查类的任务，废的时间久不说，而且经常会被扯进什么案子里。

“人精，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瓷哥看着病床上的张小川皱起了眉，“既然他神经系统受损成了植物人，那他是怎么做的梦？”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听话办事就行了。”人精怼了一句，“赶紧上东西，早点搞完早点收工。”

“好吧。”

瓷哥应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铁盒，盒盖上布满了锈迹，但盒身却是呈光洁亮丽的银白色。

“省着点用，要不乌鸦又得问候我们的仙人了。”人精在旁叮嘱了一句。

“嗯，一条应该够了。”

打开铁盒，里面装着的是十几根扁平细短的“烟草”，这些“烟草”在瓷哥的拨弄下慢慢蠕动着，几秒之后“烟草”逐渐膨胀，褪去了褐色的外壳，露出了乳白透明的身躯，就跟一条蛆似的。

瓷哥捏起其中一条，将它放在了张小川的额头上，只在眨眼之间，那条形似蛆的“烟草”就融化成一滩水渍，然后沁入到皮层之下。

一秒、十秒、一分钟...

“诶？”人精有点惊讶，“没想到一根醒灵虫竟然没效果。”

“我再用一根。”瓷哥按照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