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血
蛮力破开是不可能的。
四周虽有真火阻隔,能暂挡将兵们的侵袭,可若是想不出进去的办法依旧是无济于事。
门上没有锁也没有环扣,门缝亦是严丝合缝,一点能撬动的痕迹都没有。唯独门侧有一处做得格外鲜活的虎身鹰爪的图腾,一双鹰爪锋利得像要破门而出一样,只不过只是这般瞧着也瞧不出端倪来。
她把整扇门里能想到的机关都摸了一遍,可惜毫无收获,一想到思德就在里面不知什么情形,心中焦躁万分,病急乱投医地朝外吼道:“这门怎么进!?”
将兵们龇牙咧嘴地四处扑火:“你进不去的,死了这条心吧!等我们扑灭了这火你就是死路一条了!”
问觞心中火气更盛,一个健步冲上前去,猛地伸出胳膊穿过火狱揪了一个将兵过来:“说!”
将兵被迫从火堆里穿过,登时被烧得哇哇大叫:“松开我!松开!好烫!”
问觞神色晦暗,揪着他的衣领往上一提,唰地一声往火坑前送去,一字一句道:“说,还是不说?”
脚底下火气烈烈,真火之气直逼面门,再往下一寸这半截身子就要在顷刻间化作灰烬!将兵腿脚狂蹬,吓得破了音:“别!别!别杀我别杀我!啊!好烫,好烫!快松开我!你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快给我松开!”
问觞盯着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松了手。
灼人的火舌嘶啦一声涌上来,将兵登时魂飞魄散地狂叫起来:“别!别松!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别松手!啊啊啊啊啊——”
就在即将掉进火海的那一瞬间,问觞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抡回来,哐当一声死死扣在地面上,早已没了耐心:“怎么进去!说话!!”
将兵全身瘫软,劫后余生的刺激让他脑海一片空白,哆嗦着嘴唇半天没发出声音。
问觞一刻也等不了了,掐着他的脖子重新把他提起来丢进火海里!
将兵吓得几乎疯魔,破了嗓子嘶吼起来:“我说我说!别把我扔进去!我说!”
几番逶迤之下,问觞已经眼底已经泛起红血丝,极轻地动了一动嘴唇:“快。”
将兵哭喊道:“你真的进不去的!能进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城主亲自下令才给进的,一种是有完颜城一族王室血脉的。如果是王室血脉只需要把血淋在图腾上让图腾感应到,就可以自动打开玄门了,只不过整座完颜城除了城主以外没有第二人有这纯正的血脉!你这两样都沾不上边,怎么可能进得去!……哎!你、你别激动,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问觞牙龈紧绷,两只眼睛快要冒出火光来,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半空中的将兵立马呻/吟起来:“……松……快松手!……没气儿了!”
问觞松开手把他甩在一边,胸口一团火烧得愈发猛烈,怒急攻心,转身往坚不可摧的黑玄门上狠狠劈了一刀!
黑玄门发出一声尖锐的利响,可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仅仅一墙!一墙!
她排除万难,以一人之力挣脱万人束缚,负伤跑遍大半座城池,现在仅仅被这一堵厚墙拦住了去路!
明明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只差一步就能找到思德!只差一步就能将他从完颜城带走,只差这一步!!
一想到他在城主手里所遭受的种种折磨,想到引魂鼎强行摄取他的心脏将他神魂分离……郁结之气在胸口挤压多时,终于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还有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
火域之外的将兵们奋力扑火,此时已经快要攻过来了,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转过头去,眼睛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寒光。
第一个试图踏过火域的将兵对上她的眼神,登时浑身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个黑影冲过来抓了过去,再一转眼手掌已经被她划了道大口子,啪一声拍在了图腾之上!
血液从凹凸不平的图腾上流淌下来,黑玄门毫无反应。
那将兵惊得合不上嘴:“你疯了!你用我的血做什么!?”
问觞把他甩往一旁,又飞身上去抓了另一名将兵来,划了他的手掌往图腾上拍去!
“卧槽!你抓我干什么!?我看起来像有纯正血脉的样子吗!?”
“我靠!你这人真是急病乱投医!疼!疼!妈的老子这辈子头一回中奖!”
“你是不是疯了啊!我们这里不可能有人是王室血脉的!松开!松开!”
同样的招数试了有几十来个人,整个图腾已经被血淹得快看不起模样,唯有那对鹰爪依旧鲜明地、尖锐地勾着。问觞充耳不闻,埋头一个拉一个地试,额角已经被汗浸得湿透,每试一个心脏就要跳得更快一点。
不是!不是!这个也不是!
完颜城万人大军,她不信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开这扇门!
“他妈的真是魔怔了!都跟你说了这里没有人能打开!没有人!听不听得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