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哑
“南渊阁下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就一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估计是受刺激了吧,毕竟一个大活人直接被烧成……哎,不说了,再说我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严焰来这一趟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就烧了一层楼,杀了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众多仙门修士急忙追上去,却连个影子都没摸着。
此时一众世家聚集在同地的飞雪宗暂作休憩,东一团西一团地围坐一团,低声交谈着。
天魔台的大家长梅宗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起话来,都是些要团结起来云云,一众人也都激动地说起豪言壮语,呼声一片。
江南渊坐在角落里,什么都没入耳,只出神地盯着眼前的几寸之地。
直到黑松凑过来,低声道:“南渊阁下……他们要滴血为盟。”
江南渊抬起头来。
黑松:“您要不要过去滴个血表个态?”
江南渊看着争先恐后上前划手滴血的众多修士们,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滴吧。”
滴不滴都一个样,大难临头时无非是两个选择,要么战,要么逃。血淋淋的刀劈下来的时候,有谁会想到曾经在飞雪宗有过这样的誓约呢。现在这样的热血上涌也只不过是想为恐惧筑一层壁垒罢了。
她走上前,想往手上划一刀的时候,才发现阿满不久前才给她缠了绷带。
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解开绷带,在伤口上再添新伤。
“这是那个……”
“苍鹤大宗主的二徒弟,江南渊?”
“啊呀,是她呀,我好早以前就想见见了,今天终于见着了!”
江南渊往被鲜血沾满了碗壁的小碗里滴血的时候,耳边响起嗡嗡一片议论声。
“散人南渊!真真个奇女子!”
“这两年她一直奔走于世间,救万千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功不可没!我看苍鹤老爷子当年那句仙首不是骗人!你们瞧瞧这修真界能有谁做到这种地步?”
“我得说句公道话,这位南渊阁下真是不同凡响,前途无量!”
“这是我们修真界的希望啊!”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她垂下眼,置若罔闻,朝角落里走去。阿满连忙迎上来,她摆摆手道:“不用了,割得不深,一会儿就愈合了。”
阿满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南渊阁下,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江南渊勉强笑道:“脑子有点乱,我出去走走。”
阿满只好道:“好吧。外面不安全,早点回来啊。”
江南渊点点头,往靠墙后边的拐角走去,思绪如麻。
原来他是魔火。
难怪他一点也不惧冷,难怪他的眼睛像火一样,难怪和五岁时记忆里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早些年在归一楼时,他说他念了她好多年,原来不是随口说说。
最近的那次,他走时说要送她一份大礼,也不是虚言。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山洞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司谦,明明她们对他来说仅仅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杀她们还不如杀她来得划算,毕竟她言之凿凿地说过要除魔奸邪,毕竟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杀她。
她低着头绕过拐角,冷不防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上。
很坚硬的胸膛,一股冷香扑面而来。
被撞的人估计也没想到突然会有人来,身形顿时一僵。
江南渊连忙后撤一步,抬头道:“不好意……”说到一半立马愣住了,“……师兄。”
正是风泽杳,也不知为什么要躲在这样一个犄角旮旯。风泽杳比她还无措,慌慌张张地转身要走,江南渊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师兄,你跑什么?”
大概是这句话点醒了他,风泽杳立马不动了,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面容略有一丝尴尬,干巴巴道:“我没跑。”
江南渊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太久没见他了,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臭脸后居然觉得想念极了:“没跑就没跑吧。为什么见到我就转头?”
风泽杳:“没有。”
江南渊:“好吧。师兄,这么久没见,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风泽杳沉默半天,开口时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江南渊松开他的袖子,笑道:“好吧。”
两相无言半天,风泽杳动动唇,想讲什么又没讲出来。江南渊也不讨嫌,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叨扰了。”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绕过他往外走去。
她平时走起路来都是脚底生风,恨不得一步跨个十万八千里,今日却觉得没必要走那么快了。一步一步走得很扎实,走到第五步的时候,身后那人突然道:“你呢?”
江南渊转头:“嗯?”
风泽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