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遇劫
李保过寿,虽然帖子没寄到百姓家里,但合淮城的老百姓们都赶着凑热闹,说是过寿那天一定要去瞧瞧寿星,沾点喜气回来。李家一大家对此事十分重视,早早地操办起来,李府这几日人流进进出出,忙活得不亦乐乎。趁着戒备松弛,问觞稍微查探一番,得知李夫人要带着小公子去香山的永福寺烧香祈祷,便与风泽杳一同跟随庇护。
李夫人在清晨携幼子出发,只乘坐一辆简陋的马车低调出行。据说祈祷心诚则灵,不宜仗势过盛,擂鼓喧闹。李夫人为表虔诚,一切从简。
香山距离合淮城心有百里路,远在郊外,且路况颠簸,李夫人从卯时末出发,脚程快的话,也需傍晚时分才可到达。问觞想他们估计是打算在庙里歇一夜,第二日再赶回来。
车夫赶着马车,在小路上摇摇晃晃地赶着,问觞和风泽杳牵着马一路尾随。
离香山不到十里路的时候,李夫人掀开车帘朝车夫问道:“老刘,还有多久到啊?”
车夫道:“夫人莫急,这就快了。”
李夫人犹豫着道:“再快点吧,这荒郊野外的,天暗了就不安全了。”
车夫连连应声,在马屁股上拍了两下,加快了速度。问觞一看他们快没影了,正想追,就见风泽杳翻身上马,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问觞犹豫了一下,虽觉不妥,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于是跟着上了马。
风泽杳将她揽在胸前,握紧了缰绳,“驾”了一声,马儿就奔跑着追去。
跟在李夫人的马车后一段路,眼看就要到山脚了,问觞低声道:“来了。”
风泽杳低头看她,问觞不做解释,示意他往树林里躲着些。
直到一伙土匪强盗举着斧头砍刀将李夫人的马车拦截住的时候,风泽杳才明白她的“来了”指的什么。
车夫惊慌地猛勒缰绳,马嘶鸣一声,前蹄离地,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差点翻倒。小公子哇的哭声从马车里传出来,一伙土匪互相使了个眼色,将马车团团围住。
李夫人捂住小公子的嘴,惊魂未定地缩在马车里不敢出声。
土匪头子见她半天不出来,朝兄弟们吹了声口哨,奸笑道:“你们老大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女人。你们说这合淮刺史的正夫人,是个什么姿色?”
李夫人吓得一哆嗦。
刘老车夫怒道:“呸!不要脸的,我们夫人岂容你说三道四!”
土匪头子听他这话,狰狞地拧起了眉:“就你这老车夫,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还搁这逞英雄呢?兄弟们,上!”
一众土匪争先恐后地爬上车去扒拉车帘,老车夫寡不敌众,被土匪们推下了马,李夫人满脸泪痕地被土匪们拽出了车厢,狠狠地摔下了轿子。
老车夫冲上前去护住了夫人:“你们要干什么!?”
土匪头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讥笑道:“干土匪的,能干什么呀?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饶你这老东西不死!”
李夫人努力使自己镇定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推开了拦在她跟前的老车夫,端庄地站着,声音却难以抑制地发颤:“既是要钱,那便好办。老刘……”
土匪几个互换了一下眼神,嘻嘻笑了起来:“是要钱,但没说不要人呀!是不是啊兄弟们?”
土匪们嘎嘎乱笑起来,眼睛里贼溜溜地放着精明的光,其中一个跳出来大声道:“喊嫂嫂,快喊嫂嫂,咱老大要娶上媳妇咯!”
老车夫气得直打哆嗦,李夫人受此羞辱,早已红了眼,咬着唇恨恨地挤出两个字:”……无耻!”
土匪们才不管她怎么骂,都一哄上前要将李夫人抢回去。老车夫挡在夫人跟前,上来一人撞一人,拼了命地将土匪推往一边。可他年老力微,寡不敌众,被几个土匪推搡着摔到了一边。
风泽杳看向问觞,问觞头也没抬,只定定地看着,冷静道:“再等等。”
眼前场景混乱,几个土匪已经上前拉扯着李夫人,李夫人死命地抱着车轱辘,一身灰土,狼狈不堪。小公子哭着从车帘里探出头来,小声地喊道:“娘……”
李夫人本已哭得容情狼狈,见到小公子探出头来,立马抬头狠厉道:“进去!”
小公子嘶哑着嗓音喊:“娘——”
她突然像发了狠一般,将土匪猛得一推,匆忙地爬起身将小公子狠狠推进车里,低吼道:“进去!”
小公子呜咽两声,不出声了。
她越这么殊死顽抗,土匪们越是觉得有趣,手法也越加得过分。有土匪趁夫人不备,将小公子硬拖了出来,意图威胁李夫人就范。李夫人见孩子落入他们手中,发了疯般朝土匪奔去,一众土匪将她团团围住,正要出手之时,风泽杳就感觉到问觞脚下使了个力,飞跃了出去。
他抬头一看,见问觞已经一脚揣在土匪头子的后心上,将人硬生生踹出去数尺之远。
土匪们大惊,立马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