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低的酒，既是问美菲拉斯，也是问银河。

美菲拉斯：“...”

美菲拉斯：“你喝了我那么多，当然应该给我一杯。”

银河乖巧点头。

于是阿尔法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开始边喝边聊。

“安全屋全部暴露了，东西脏了就不要了，”她语气相当郁闷，“暂时在你这待一会。”

美菲拉斯喝着酒，被呛了几口后语气不愉：“我这可不是收留所。”

“而且——”他拉长音调，指着顺从地吃完餐点，开始小口喝酒的银河，“你连那些东西都不要，却还带着他？”

“我可是很喜欢他的，”阿尔法歪歪头，没在意一旁奥看过来的视线，又给美菲拉斯添了酒，扯开了话题，“有没有新的值钱家伙？”

再过段时间，她的便宜奥可是又会发热的，得用药养着。

美菲拉斯喝下了一杯多，有些醉了，他本来就酒量差，只能喝度数极浅的酒，现在发声器官的流光已经闪个不停了。

他轻哼了一声，知道阿尔法有意为之，让他喝醉就是方便套情报。

窝在沙发里，美菲拉斯有点昏昏沉沉的了，“你老用这一招...不怕我生气？”

“我会在你清醒前看着你的。”阿尔法转头给喝完一杯的银河再度满上，语气随意，“不会给别人伤害斯莱你的机会。”

喝醉的情报商人更为骄矜，对情报的遮遮掩掩却少了很多，省了阿尔法大量解谜语的时间，轻松得到了几个光之国近期目标的行踪位置。

不需要纸笔记录，阿尔法大多数时间也不放心这个，在计时器里过了一遍就记下了。

然后她才慢悠悠地拿出这次从她训练场的库房里取出来的东西——来自黑暗四天王之一的美菲拉斯星人的铠甲。

当初在战场上碰到的，并且把铠甲作为对弈的战利品输给她的安培拉手下，似乎是面前这位情报商人的先祖，而这份被她随意放在机器人仓库角落的铠甲，是美菲拉斯一族的专属武器。

阿尔法也知道斯莱为什么始终蜗居在怪兽酒馆里，只是凭借数不清的线人完成情报收集的工作。

因为实力的弱小，一旦出去，涌上来的仇敌大概就能把这位职业水平一流但又总是无情玩弄人心的情报商人撕成碎片。

对方也不敢喝太多酒，不清醒同样是情报商人的大敌。

她把带着金属质地的铠甲推过去，“给你的礼物。”

醉酒的情报商人看不清铠甲的全貌，却习惯地回复，“...你要什么作为交换，新的情报？”

“什么都不用，”阿尔法道，“是我单方面给你的。”

美菲拉斯表示看穿一切：“你在骗我。”

“你想要的是这个位置的信任和好感，谁都可以。”

被点破意图，阿尔法倒是不太意外，或者说，从最开始她就有意透露这样的意思给美菲拉斯。

她语气平静：“那我得到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情报商人的流光暗淡下去，看起来是睡着了。

阿尔法吞咽下酒杯里剩余的酒，才发现酒瓶已经空了。

一旁的奥正在乖巧喝下她顺手倒的第四杯。

她按下银河的酒杯，看到了清明的眼灯。

但额间的水晶一闪一闪的，却不再是蔚蓝的颜色，染上了点点霓虹的粉。

...对方的水晶原来还会变色吗？

她新奇地想摸，却被对方反包住了手。

阿尔法用小指戳了戳对方的掌心，“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感觉，”银河边说边放开手，觉得掌心空余痒意，“...你聊完了吗？”

“聊完了。”

阿尔法有些开心，终于遇到了酒量好一点的奥了，她周围的酒量都太浅，很难喝得尽兴。

银河却攥紧了酒杯，他在这样的环境里感到烦闷。

银河：“你刚刚叫他的名字。”

阿尔法不置可否。

银河：“你没叫过我。”

他放下酒杯，计时器里的乱麻从发现消失的宇宙监狱，变化的光之国格局、以及冰冷的宇宙计时刻度开始就一直存在。

他从没来过怪兽酒馆，无法判断这里的构筑是否脱离他的认知，但奥王为关押反叛奥贝利亚造就的宇宙监狱不该毫无踪影。

银之广场上，宇宙计时的刻度也与他执拗的疑问——人类无法存活的未来背道而驰，指向更早以前。

这不是他认识的光之国。

这更像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但银河无法付出信任，在看到买主的上一秒，他正又一次地被怪兽催眠。

他看着面露疑惑的买主——毕竟他从未说过名姓——像是抓住了幻境唯一的疏漏，轻声说道：“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