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唐衣白
的雕饰,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阵风吹过,雪花随风轻盈地飘舞,莫回山上处处都充满了宁静与和谐,晶莹美好的如同幻境。
可惜唐衣白看不见,太亮了,她将将睁开眼,白茫茫的光亮就逼迫着她又闭上了眼睛。可惜还是晚了,灼热刺目的光还是让她的眼睛应激地蓄泪。她在黑暗幽狱里待了几百年,太久太久没有见过阳光,受不了。
唐衣白有些惊奇,她动用秘术献祭神魂竟然没有身死道消,反而真的逃离了幽狱吗?旋即,她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们这些狱里的大凶出来了,那几位的位子可坐不稳当了。
她笑的其实不明显,只是微微弯了一下嘴角,那张久病苍白虚弱的脸上添了几分神采,白嫩的右脸颊上出现一个浅浅的梨涡,配上她尚显清稚的脸,如同春风拂面,显得她很是温和纯良。
她的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一秒,延迟感受到的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瞬时冷汗如流,强烈的痛感让她受不住的抓住了死死抓住了衣被,微弱的动作牵动了体内的伤口,刺激得她咳嗽着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来。
唐衣白想要动用灵气调理,这时才发现自己这副身体依然经脉俱碎,修为尽废。唐衣白愣怔一瞬,缓缓睁开眼看着清瘦白皙又纤细白嫩的玉手,死死咬住了拇指下方的手掌,这副身体的骨龄才十九岁!
唐衣白还来不及反应,听见动静赶过来的一众人已经挤满了屋子,明亮的房间一瞬间昏暗了不少。
领头一个华美雍容的女子一下子扑倒在她床前,死死抱着她,哭道:“我儿!”
来人身上格外素净,她抱的很紧,恨不得把唐衣白揉入骨血里,唐衣白整个人埋在她温暖的胸怀里,浓烈的檀香沁入她的鼻息,掩盖了几分她浑身的血腥味。
“阿娘。”唐衣白虚弱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抱着她的人颤抖起来,湿热的泪水滴落到唐衣白的脖颈,让她心颤抖了一下。唐衣白紧绷的身心疲软下来,她伸手环住唐夫人的腰,被她自己咬出血肉的手掌流着血,染红了腰带,唐衣白整个人埋在唐夫人怀里,颤声道:“阿娘,幺儿疼啊。”
唐夫人闻言,立马冲众人吼道:“妙山在哪里?他人呢!!!”
妙山,药仙谷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刚踏进房门,就听见如此暴躁的吼叫声,也来不及恼怒。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快让她平躺下来!都散开!都散开!别挤在这里!”
唐夫人恋恋不舍地放下唐衣白,死死抱着唐家家主红着眼睛站在旁边,无声流泪。
唐衣白已经又昏了过去。
前方被唐家夫妇和师父师娘等人围着,站在身后的几个师兄姐妹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一点儿边角。秋卓君死死拦住想要围上前去的师姐养新竹,掰扯的间隙,匆匆瞥见了一眼床上的唐衣白,两人俱是一怔,愣在原地。
她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像是从她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剧痛。她眉头紧锁,双眼紧闭,仿佛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长发散乱地贴在脸上,沾满了汗水和鲜血,给人一种凌乱而绝望的感觉。
随着唐衣白急促而微弱地呼吸,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她的身上大片大片的血渍,看得人惊心动魄,秋卓君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场雷劫。
当初唐衣白从梅岭回来,颇有顿悟,要去闭关的时候,他们只当是寻常一样潜心精进,稳固修为。他们其实谁都没有想到她触碰到元婴的门槛。
毕竟她四年前才刚刚结丹,修炼一途,难之又难,险之又险,十五岁结丹已经是天纵奇才,十九岁就元婴那可是闻所未闻了。便是当今天下第一的清止仙尊当年也是二十七才入元婴境。
当初元婴渡劫的劫云出现的时候,他正听着醉醺醺的师尊抱着酒坛论道。劫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乐呵的想是谁家的弟子。
变故来得太快了,元婴雷劫的祥云还未消散,九转劫云就接踵而来,只一道雷就劈掉了莫回山的半个山头。一开场就是照死里劈,天道一怒,神罚降世,这哪里是渡劫,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杀人。
黑沉沉的劫云倾覆于山顶,整整三个昼夜一刻不停,一副要和唐衣白不死不休,必须要唐衣白灰飞烟灭的架势。
唐衣白渡了三天的劫,他们也在外面守了三天。
后来他们看着愈演愈烈的雷劫,心里面都已然是无望了。连一向以铁血闻名的唐家家主唐津山和平日里最是铁面刻板的师父殷尚两人都抱在一起痛哭了好几回,准备认命。从前最是看不惯他们闹腾贪玩的师姐养新竹,一个人提着剑砍完了整个槐山路上所有的青圪藤,最在乎仪容的冰山美人颓然地坐在山脚失声痛哭。
清玄宗的宗主卜了一卦又一卦,卦卦都是大凶大难,九死无生。
只有唐夫人一个人死死不松口,印象里一直端庄温娴的家主夫人,冷下脸来,冰冷地告诉所有人,谁都不要在我面前哭丧,我的孩子会活着出来见我。
雷劫消散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