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逆

圣州，玄武泉。

“主上，太子易恭龄已经成了妖界新主。听闻其已率领众妖大肆进驻凡间，今日起更是已开始攻略皇城……如此下去，如果玄武泉再不采取什么镇妖举措，唯恐天界会问罪于您。”津霜对轩桐说道，“但眼下，妖界的士气已经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就算玄武泉拼尽全力，恐怕也难以……”

“父神负伤后不久，就曾向天界申求援兵，然并没有得到回应。而眼下，我虽为玄武泉的实际统领，但并未正式受封于天界。诸妖肆虐，身为四方守卫之一的玄武泉自然难逃责任，但天界又能以怎样的名义问责于我呢？”轩桐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津霜话中有话，眉间蓄意，“君要臣死，臣，又怎能不死呢？”

“……”轩桐犹豫。

“当年辉寂大人刺伤玄武先主，天界并非不知情，赤鱬鳞乃何仙物，难道天帝不明吗？”津霜继续挑拨道，“明知先主是被赤鱬鳞所伤，非但见死不救，也不派遣援兵过来。如今，凡界北方彻底失守，到头来祸责不还都算到玄武泉头上吗！做也不对，不做也不对。不如……”

“不可！”轩桐插话道。

“有何不可？！”津霜反问道，“主上，试问玄武先主可曾忤逆天界？镇守北方可曾有过半点疏忽？”

“……”轩桐再次犹豫。

“眼下，玄武泉无论是对抗日渐强盛的妖界，亦或是对抗高高在上的天界，不都一样是以卵击石吗？！”津霜继续道，“战也是罪，不战也是罪，不如……不战不败。”

“不可！”轩桐虽然也深知自己所处的境地，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为神的事实。

“昨日，您都已经正面迎战青帝了，就凭这点，天界若要问责，已经绰绰有余！”津霜再次辩道，“主上……做一，和做十，已经没有区别了……何况听闻妖界原本亦是另一个天界不是吗？自古没有绝对的正邪，只有成王败寇，主上难道甘心任人定义吗？”

“……”

轩桐本来就被天蚕子的毒针所伤，尚未痊愈，在津霜再三洗脑的基础上，加上想到青帝欲将何岁儿从自己身边夺走的情况，最终还是禁不住动摇了。他决定接受津霜的提议，与妖界结盟，一致对抗上天界……

此时的皇城，已基本被妖魔攻陷。

危急之下，左将军许弋、右将军夕坤吉、士孙大人以及文曲星等合力护卫皇室诸人撤离皇宫，逃往由虫爷镇守的西方白虎城。

皇城内的各座宫殿此刻已经乱成一片。所幸的是，宫内的一众要人基本都已经及时获救撤离，剩下皇兵、太监以及宫女们四处奔波，与冲入宫内的各种妖魔鬼怪混杂一起。

厮杀声、惨叫声伴随着妖邪的各类怪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此刻的淑桂宫正门，却缓缓走出来一个勇敢的逆行者。

她正是太子妃褚淑韵。

按理说，她也属于皇室要人，本来应当已经随护卫撤离现场了。可是她偏要独自留下来。

因为她还在等易恭龄回来，誓要用手中那把邱道长给她的辟邪血剑亲手杀了他，为自己惨死的舅舅报仇。

她握紧手中的血剑，一路摇摇晃晃，缓缓地朝着东宫正殿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