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果

温之弈听明白了凤临的意思，最后一句话也重重的敲进他的心里。

“好！”

等温之弈睡下，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凤临开门出门出来，隐约听到三个房间还有呜咽细语时不时传出。

赵盼房间的烛火也已经熄灭。

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凤临走路无声的出门，找到自己下午看中的香樟树，蓝光闪过，很轻易就砍下了适合做面具的木料。

照着面具大小削了两块，本欲离开，忽然想起温之弈，停下脚步，又削了块儿较为厚实的木料下来一并带回。

也不知是不是太倒霉了些，张云雁竟然在院子里坐着。

“临姐姐。”

张云雁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足以让人听的清楚，尤其还是耳力极好的凤临。

凤临不由的庆幸自己翻的是侧门那堵墙，否则直接翻进来，怕是更没得解释。

手背在后面，把木头悄无声息的扔到一边去，不慌不忙的走近，“你怎么在外面坐着？即便是有斗篷，这深更半夜依旧容易着凉。”

“在等你。”

张云雁揉了揉眼睛，又拢了拢斗篷。

“等我？”

凤临心下跳了跳。

“你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了，本想着出来找你聊聊，结果一直等到了现在。”

这话让凤临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找我聊什么？”

“我不太明白。”张云雁看着凤临在自己身边坐下，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你好像就是她，却又好像不是。”

凤临没说话，垂眸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临姐姐不擅赌，我跟着她去过赌场，她输多赢少，凤姨没教过她武术，她打架时全靠蛮力，时常会受伤，依旧比不上赵盼。

临姐姐脾气好，却从不会如你这般细心，否则也不会看不穿我拙劣的撒谎，听不出我看似抱怨的求救。”

凤临怔了怔，有些无奈，本以为是哪儿露出了破绽，却没想到在张云雁眼里，竟然处处都是破绽。

“可你有她的记忆，还记得我讨厌吃什么，手指、手腕上的黑痣，耳后的小伤疤全都分毫不差，就连字迹都一模一样。

但作画的笔触却又天差地别，习惯性的小动作也变了，还有，临姐姐对木雕一窍不通，你雕刻的面具比卖的还要漂亮，还有姐夫的喉咙。”

凤临看着自己的手，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颗小小的粉红色痣，在冷白色皮肤上还算显眼，包括腕骨上的痣跟耳后的疤，全都是原本的她就有的。

张云雁神色平静，“其实我前几天就想问了，你到底是谁？”

听着张云雁有理有据的分析，凤临放弃了挣扎，叹道：“你觉得呢？”

沉默了片刻，张云雁才声音极轻的道：“妖。”

“还真不是。”凤临有些无奈，“你别害怕，我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会害人。”

张云雁微微怔了下，摇头道：“我并没有害怕，既然来问，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脸色苍白，是身体不舒服吗？”凤临起身，“既然不害怕，那我先送你回房间再慢慢聊也不迟。”

张云雁脸上的平静被打破，慌乱的道，“不用，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就在这里说。”

凤临很是无奈，她总不能强来吧？

只能又多解释了一句：“我真不会害人，相反还是个修道者，知道修道者吧？”

她之前翻看的书里，就有妖魔鬼怪与修道者的故事，而张云雁张口就是妖，那相对的修道者也存在，也是合情合理。

“知道，专杀妖魔鬼怪，小时候我还见过一个。”张云雁低下了头，又把话题转回来，“可只有妖会附身，修道者并不会。”

“所以我没有附身，只是此时说来话长，你这样明天病倒了怎么办？”

好在其他人都折腾一番沉沉睡去，否则的话，即便她们声音很小，也寂静的夜里也容易把人吵醒。

见张云雁一动不动，凤临只能继续劝阻：“你身子重，可千万不能生病了，我们去房间里慢慢说好不好？”

忽然听张云雁轻轻舒了口气，凤临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怕是又胎动了，被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她自然没发看到。

果然，缓过劲来，张云雁点了头，跟初次见面时一样，接受凤临的搀扶，回了房间。

既然已经暴露，凤临也不再出门折腾，茶壶里的水已经冷掉，她指尖轻点，冷水就变成了刚好能入口的热水。

递上茶水前，凤临又道：“我还想让你帮忙，断然不会害你，大可放心。”

“要我帮忙？”

捧着茶杯，张云雁满脸愕然。

“还记得今早的谈话吗？我说我跟阿弈之间，有我自身问题。”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