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哑谜

京姩不动声色地把手抄进口袋里，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手机后壳，好似在踌躇不决着什么。

周围的人就像墙头草，看情况不对劲，又开始动摇。

“老人家，你不会真的是来讹钱的吧？”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始人家愿意跟他去局子，他又不愿意，现在人家让他拿出证据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经常来这家店，人家小姑娘只是在这里干兼职的，为了五十块钱的假钞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吧？”

“在理，看他人一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

……

人性就是这样的，没有十足的恶也没有十足的善，但堆积起来轻而易举就能推翻一个人的心底防线。

老爷爷哪曾想单单只是她的几句话就把局面扭转，脸都憋红了。

京姩转身看了一眼时间，店长还有几十分钟就来接班了。

之前就有人踩在店长来接班的时候来闹事，店长干了那么多年的便利店，什么人没见过，怼得人家找不着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了一遍。

嘈杂的人声下，老爷爷伸手想悄悄拿回自己那张假钞离开。

“我猜您应该也是被人骗了吧，年纪大了忘性大，以为是我们便利店给你找的钱吧？”京姩的一道声音使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爷爷身上。

老爷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和她四目对视，眼眶有些湿润。

但又很快低头不敢和她对视，“是我老糊涂了……”

可以听出他话里的颤音。

京姩也听出他话的一语双关，“人都有老的时候，您如果没事了就先回去吧，我这里还要做生意。”

他惭愧地拿起那张假钞步伐缓慢地走出便利店。

出去之前还往回看了一眼忙于收银的京姩。

其他人也没好再说什么，毕竟还要赶早高峰。

收银工作也终于正常下去了。

一会儿过去，人也少了。

京姩拿出昨晚收拾出来的临期面包，刚拆开就被人抢走了。

红色焖烧壶重重放在她面前。

“姐今天心情好，给你带了山药红枣粥。”李秀梅比较胖，一热得就受不了，拿起桌面上的扇子疯狂扇风。

京姩嘴角微微上扬，把焖烧壶抱在怀里，“谢谢姐。”

心情那么好，看来是知道昨晚入款的五百块钱了。

李秀梅随意把工作服套身上，推着京姩走出收银台。

“快走快走，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不吃点好的这辈子都没有姐这魔鬼身材。”她把腿放桌子上，慢悠悠地扇着风。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这副样子，总觉得好生惬意。

京姩把工作服脱了下来，抱着焖烧壶往休息室走。

刚开锁，就听到坐在收银台的李秀梅正自言自语说：“奇怪，这扇子扇的风怎么感觉有股味道，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京姩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不然她容易崩溃。

刚走进通往家方向的巷子里，手里就提醒银行卡有一笔新入账一千两百元。

是上个月在李秀梅便利店兼职赚的钱，和之前都大差不差。

如果遇上考试周什么的，就没什么时间去兼职了。

京姩他们家坐落于城中村，一家三口挤在五十平的两居室里，家里漏水也是常有的事情。

高中的时候京姩房间因为漏水，导致墙面发霉，京姩提出重新装修很多次了，京方海和林紫萍都觉得没什么，他们小时候还没这个条件呢。

过了半年时间，京姩因为咳嗽老治不好，林紫萍无奈带她去医院看病，没想到被医生骂了一通，说再晚来点命都给没了。

推开家门，发现林紫萍正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拿着针反复缝着一个地方，她也浑然不知。

“妈？”京姩走过来轻轻叫了一声。

没曾想林紫萍会被她吓一跳，手里的针戳破了食指指腹，鲜红的血珠很快就冒出来了。

京姩连忙去电视柜下面找创可贴，“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心事吗？”

拿好创可贴坐在她身边，把创可贴贴好在她手指上。

林紫萍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挣开她的手。

酝酿了很久，在京姩疑惑的目光下她说：“姩姩……要不今天的透析咱们还是别去了，我这段时间没什么不舒服的，去医院纯浪费钱。”

京姩眯了眯眼，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妈，你在说什么？你忘了上次晕倒了吗？晕倒后去医院可就不只是透析这点钱了。”

林紫萍藏在衣服的手紧紧相握着，好几次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她这副样子让京姩很是不理解。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没空陪你打哑谜，我很累，我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