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皮囊之下(一)
因为这起案子牵涉过大,陈建民被第一时间移交给了市局。
而市局也在第一时间对陈建民进行了“审询”。
当然不会像对待犯罪分子那样,但仍旧对陈建民施加了一些心理压力。
但陈建民自始至终却一言不发,他表情呆滞,木讷,仿佛坐在审讯室里的,只是一具空壳。
考虑到他的精神问题,市局也不好太过施压,真怕好不容易出现的关键证人再出什么问题。
于是在开会讨论之后,局里联系了陈建民唯一的亲人,他的儿子,陈拾。
很快,陈拾就出现在了警局。
父子相见,陈拾止不住的涕泪横流,而陈建民却依旧目光呆滞。
最终,陈建民被陈拾领回了家,而警方也为他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希望能让他的精神尽快恢复过来,好说出这些年来的遭遇。
同时,警方也派出两组警员,二十四小时跟踪保护陈建民的安全。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两个月之后,陈建民却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原本应该在儿子的陪同下一起去看心理医生的陈建民,却迟迟没有出门。
在请示过上级之后,两名警员来到了陈建民的家里。
房门虚掩着,门内传出嘶哑的吼声。
“你是谁?你是谁?!?”
敏锐的警员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第一时间拔出手枪冲进了屋内。
“不许动!”
随着房门被一脚踹开,两名警员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住了。
只见陈建民倒在血泊里,而他的儿子陈拾,正跪在他的尸体旁,一手拿着剪刀划开他的皮肉,另一只手则拿着手电向着陈建民的皮囊之下照去。
看着正要探头往陈建民皮囊之下钻去的陈拾,一名老警员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果断的鸣枪。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但陈拾此刻却仿若疯魔,仍旧不管不顾的扑向陈建民的尸体。
见此情况,两名警员也一起扑了上去,一人一只胳膊的将陈拾按倒在地。
被限制住的陈拾不停的挣扎,嘴里大喊着。
“警官!警官!他不是我爸!他不是我爸!你们相信我!让我把他抓出来!”
直到被带上了手铐,陈拾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随后,陈拾被带进了警局,待他情绪平静一些之后,审讯开始了。
他坚称自己没有杀人,那个被警方称呼陈建民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怪物。
在他的皮囊下面是另外一种东西!
审讯的警员正要进一步询问,却接到上级的命令,立刻把陈拾转移到立华精神病院,做精神方面的鉴定。
而随后的审讯工作,也一起转交给李顾问负责。
车子七拐八绕,在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之后,李哉他们终于来到了立华精神病院的门口。
这栋坐落在山坳里的病院,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显得有些破败,到处都是残砖败瓦,院子里仅有的几棵绿植,也因为无人打理的关系,肆意的生长,显得杂乱不堪。
看着眼前的病院,李哉想到了自己。
严格来说,他也是有病的,人格分裂。
他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被关进这里的场景,心里更加坚定了将“李顾问”冒充到底的决心。
走进病院,和院长打过招呼之后,小张警官轻车熟路的将李哉带到了关押陈拾的病房。
那里有四名警员看守,看守的四名警员竟都认得李哉。
“李顾问。”
他们打招呼道,眼神里满是敬畏。
李哉点头示意。
这样的态度和眼神他见过很多次了,拜自己的副人格所赐。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单独和他聊聊。”
说着,李哉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单人床,一把木椅,仅此而已。
李哉走进病房,关上房门之后,径直坐在了房间里那唯一的一把小木椅上。
见有人进来,陈拾利落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警官,你是来审讯我的吗?你听我解释。。。。。”
李哉摆了摆手,示意陈拾先坐下。
“我先处理点事情,稍等。”
说完,李哉也不顾陈拾的反应,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呼喊。
“兄弟,我已经到地方了,你快出来吧,要问什么,你就现在问吧。”
默念完毕,李哉再次睁开了眼睛。
而此刻陈拾也已坐到了床边,正疑惑的打量着李哉。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李哉再次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