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石厚领了公主府的命令,开了大门。
门外的楚明泽收了眼中的怨意,笑着上前问:“石管事,公主可是愿意见我了?”
石厚冷冷瞧了他一眼,背后出现一众公主府的亲卫:“哪个山沟里跑来的混人,竟敢跑到公主府来胡乱攀扯,给我打了赶走!”
亲卫立即上前,一点余力也不留地将棍棒打在楚明泽和他的小儿楚承霁身上。
棍棒落在身上一瞬,他们父子两还有一瞬间的懵,他们可是搬出了弘文帝的,楚元漪!她竟然敢!
实在是落在身上的棒打太痛了,他们无了冲上前理论的心,一点风度也无地爬上了马车,赶紧驾着马车跑了。
石厚看着远去的马车,给公主出了一口恶气,复又回了书房和公主回禀。
楚元漪听完没觉得心中有多舒畅,仍是如鲠在喉。
他们敢进京还出现在她的公主府前,想来是没有撒谎,定是得到了弘文帝的准许。
但弘文帝不可能不知道她与范阳楚家的那些恩怨,一定是有人同他说了些什么。
“去查!”她僵着脸吩咐,“去给我查是什么人在算计我。”
*
有心查,很快就传来了消息,是弘文帝的后宫。
周皇后给弘文帝的提的建议,拿的楚元漪病情做筏子。
心疼楚元漪的病情,也担忧楚帝的一脉要断在了楚元漪的手中,建议弘文帝给楚帝过继一个嗣子。
又说当初决裂的时候楚帝太过意气用事,那样的情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安定城中的人心,现在独留楚元漪一人在京中,他们便是对永乐再好,也肯定是不及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来得亲,不如看在楚元漪的面子上许了范阳的楚家进京,让其与永乐重修旧好。
言辞切切都是在为楚元漪好,弘文帝觉得也是,便召了范阳的楚家人进京,还给了恩许,要带他们一同去行宫避暑,好让他们有机会同永乐相处,修复感情。
楚元漪已经被气得无以言表,牙齿紧咬。
周皇后可真是给她送了好大的一个礼,这是对端午日她欺负了长宁的回敬吗?
是了,确实是周皇后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她能稳坐后位,稳定着周家与弘文帝之间的平衡,可不是一般的人。
周皇后成功了,成功地戳到了她的心窝子。
她并不畏惧这样的回敬,只是她的心中隐约有一种难以言状的不安,并非解决范阳楚氏就可以平静的。
*
这种不安终于在行宫避暑之行露出了端倪。
周皇后有意抬举范阳楚家,暗中帮着楚氏父子四处宣扬他们与永乐公主的关系,打定了主意要永乐公主承认他们。
这可就不单是为了给长宁出气了,定是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绕来绕去也不过是为了最上面的那把椅子,稍一细想就明白了,她上辈子就吃过差不多的亏。
这是又想借她敏感的身份弄个造反对付秦武,可她周遭实在太干净了,一个可以叮的缝都没有,只能绕一大圈把范阳的楚家拿来当铺垫。
果然,范阳楚家的这些人,还真是学不乖,一次两次地放弃她父亲这一脉,到了现在还不老实,她可不是她的父亲,还会顾念着一点亲族的情分和世人的眼光。
她当即就想派人将楚氏父子给摁死了,但更大的意外和恐慌席卷了她。
秦煜在到行宫的第二日竟然领了旨意北上!
兜兜转转秦煜怎么还是去边地了?她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齐伍那边送来的信也一如往常,朔州最近很安稳不是吗?
那秦煜有什么去的理由?
她整个人浑噩地缩在行宫的水云阁中,等着宋琨去打探消息。
可恨行宫避暑之行,她能带的人并不多,随行的护卫都是由宫中的禁卫军负责,宋琨能跟着还是因为他在弘文帝那里是过了明路的,临时补了禁卫军中的一个缺,顺带将赵逐星也带上了。
宋琨看出公主的状态不对,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打击,被抽离了精气神,明明之前公主还满心的欢喜,说这次有好戏看,还专收了个小内侍在身边给她去打探行宫其他处的动静。
他不放心公主,将禁卫军打扮的赵逐星安排在了水云阁附近巡护,最后才在随行的弘文帝近臣处打探到二皇子北行的缘由。
辅国公向弘文帝提了分化东西突厥的建议,并且呈上了策略,推荐自己的二儿子周坤北上寻突厥王庭说项,当时二皇子也在一旁,当即恳请为君分忧立下军令状也要同表兄一同前往。
具体过程不可知,但最后弘文帝准了。
宋琨将打探到的一字不落地说给公主,注意着公主的情绪,公主今日真的太反常了,从没有这样泄气过,他忖度着问道:“殿下,可是看出这当中有什么不妥来?”
他看了看左右,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殿下可是担心在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