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
懵然无知……
……
凌崇同皇上议完事,出了养心殿后,拐了个弯,便在约定地点,看到了自己妹妹。
“数日不见,我瞅着妹妹这气色,竟像是比前些天,更加好了不少。”凌崇道。
凌薇薇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得意轻笑:
“托哥哥的福,每日燕窝鱼翅地滋养着。别说是气色了,便是身上,都要一并发福了。”
“呵,胖一点儿又算得了什么?”凌崇道,“咱们凌家可是武将世家,就是要膀大腰圆地才武威呢。祖宗先辈皆是如此,咱们做子孙的也不能辱没了先人。你瞧你这小身板,还是得多吃!”
“这说的是哪里话?”凌薇薇略带嫌弃道,“那是你们男人。哪有让女人膀大腰圆的?”
“那还能看么?”
“哈哈哈!”凌崇扯着粗犷的嗓子笑了起来,笑完,不忘叮嘱道,“傻瓜,哥逗你的。”
“哥说这些,还不是为了让你多吃点儿?别整天对自己那么苛刻!”
“明白了么?”
凌薇薇扬眉,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只嗔道:
“我都多大了,还用得着你这般整天惦记?”
“行了行了,哥哥说的,我记下便是了。”
说罢,兄妹二人俱是笑了起来。笑完,凌崇又问:
“对了。那个荣嫔近来,还敢给你难堪么?”
二人说话间已然进了御花园。现下是午后,御花园里没几个人,安静得很,凌薇薇便放心道: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哥哥你当了新任大将军,整个大雍朝的军权都掌握在哥哥手中,她哪里还敢给妹妹我什么难堪啊?”
“见了我,只恨不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绕着道儿走呢。”
凌崇何尝不知妹妹的话里有夸大的成分?只是,见妹妹终于能在宫里扬眉吐气,他便也放了心。
不由感慨道:“这便是权力的好处啊。”
凌崇注视着自己妹妹,见其妆容精致,面色姣好,一言一行都大有一种上位者的风范。不由在心里感慨:
一年时间,说短也短。却也足以将一个妙龄少女,炼化为成□□人了。
察觉到哥哥的目光,凌薇薇道:
“当哥哥的,看起自己妹妹,怎么还跟看媳妇一样。魂儿都要丢了?”
“说的什么浑话。”凌崇道,“为兄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时间,你派人朝着家里要巴豆。后来呢,那物件拿去做什么了?”
凌薇薇心里一惊,不动声色道:
“那哥哥呢?”
“哥哥希望妹妹拿它去做什么?”
他们兄妹二人自小在一起长大,虽说是知根知底的。可内心却也总有一些阴暗面,不敢让至亲至爱之人知晓。生怕那样,便会颠覆掉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凌薇薇有此一问,便是内心胆怯,不肯轻易吐口。想先测一测,哥哥对这种事的看法。
就听凌崇道;
“听说……前些日子,公主中毒了?”
“根据坊间传闻,好像还是…乳母看管不力,才导致公主‘误食’的?”
凌薇薇仿佛偷别人家东西,被自己家长抓包的小孩一般满心忐忑,却依旧嘴硬道:
“这种事情,哥哥问我做什么?”
“妹妹我虽然身在宫里,可知道的内幕,也不见得比你们这些宫外之人多啊。”
凌崇“呵呵”一笑,道:
“但这巴豆可不是什么易得之物。”
“公主就是再贪玩,又能去哪里‘误食’,这种寻常人都没法轻易得到的东西呢?”
“还是说……有人背后操纵。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了这个局?”
凌薇薇见哥哥已然有了猜测,自知抵赖不得,沉默良久,只能含着泪道:
“哥哥这样说,便是在怪我了?”
“可妹妹我又有什么办法?”
“父亲年迈,你又在外征战。我被降位、禁足的时候,有谁来问过一句我的死活?”
“在这深宫里面,根本没有人关心我。宓妃、荣嫔、赵常在……她们一个个地都巴不得我去死!”
“可我凭什么去死?”她的神情脆弱而倔强,含泪的眸光中隐隐透出恨色:
“要死,也该是她们。”
“是,没错,那巴豆就是我喂的。”
“半年,我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延禧宫里整整半年……铁壁高墙之下,我在黯然垂泪,可她们却在彻夜寻欢!”
“她们笑啊,闹啊,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也终于被放出去了。这个时候想让我收手,想跟我和平共处了?那是在做梦!”
“那日的庆功宴,我是随身带着巴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