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魂归故里

“不，社会有社会的规则，我们患者自然也有我们患者的规则。”

“是吗？”何旭文眉头一挑，“那么，患者的规则，由谁来制订呢？”

“护士，或者另一个愿意站出来制订规则的组织。”

杨章文喉咙微微滚动，在思索一番后还是选择了较为稳妥的回答。

“那么你说，护士为什么能制订规则呢？”不知不觉间，何旭文已经走到了杨章文身前，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不就是因为，护士足够强大吗？所以所有人都需要遵循。”

“那么，也就是说只要一个患者足够强大，他就能无视护士定下的规则。这种事情，难道也是一种规则吗？规则限制了普通患者，却限制不住强大患者，那这不还说明，错的不是我，而是规则本身吗？我唯一错的地方，或许就是不够强大。但如果足够强大才能够为自己争取来利益的话，这不就违背了规则被制订时的初衷了吗？”

“规则，难道不该以保护弱者的利益为第一目标吗？”

何旭文一套炮轰下来，直接让杨章文的心跳加速了不少，此刻他才认识到眼前的男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语言。

“我知道，在你的认知里你一直做的都是无愧于本心的事情。但假如说，有一天你的利益受到了侵害，而对方又比你强时，你该怎么做呢？”

“差点真他妈被你绕进去了。”杨章文搓了搓脸，一把推开了何旭文，“规则，从来没有错。你所说的这一切，错得都是只违反规则的人，守法者，才有权执法。无视规则执法本就是一种错误。而我相信护士并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们。。。都是有着向死而生的觉悟。而我，愿意做那个为向死者而赴死之人。

规则从来都不是冷冰冰的文字，而是一条又一条鲜活生命铺出来的道路，我，将至死守护这条道路。”

“是吗？这就是你的觉悟吗？”

何旭文嘴角上扬，看着这抹笑容杨章文脑袋一空忽地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被对方抓住了致命陷阱。

“那么，那三条人命你打算怎么解释呢？承认吧，你远没自己想得这么高尚，你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

“让他们杀死我，难道就是对的吗？”

杨章文下意识地想这么反驳，但他不能。一旦为自己套上了一件正义的外衣，那么注定会被束缚住手脚。

一时间，他沉默了。

“我，我，我。。。”

杨章文后退数步，最终跌坐在地上。

他输了，这一次辩论他已经从心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啊，道心破碎了吗？”何旭文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厉声喝道，“难道就只有这点思想觉悟了吗？站起来！”

“你，还想说什么？我已经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了。”

杨章文捂着脸，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我说，站起来，伙计。”何旭文的声音缓和了几分，走到杨章文身旁将他拉起，“好好看看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意志，哪怕那份意志漆黑一片，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人是杀不死的，因为他们的意志会永远流传下去。你不必为自己杀死了他们而感到自责，相反的，你该以此为傲。世界是多元的，但却需要一个主流，站稳了伙计，向这个世界证明，你的意志纯粹无比。”

“我，我——”

杨章文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出现了夏依晴的影子。

“伙计，背起死者的意志吧，这将使你的步伐无比坚定。”

“为什么要和我说些？”

杨章文揉了揉脸颊，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我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何旭文笑了笑，“现在撇去刚才那些话题吧，柳顾生将我们关在这里，不仅是想将我们当作柳家小辈的磨刀石，更是想要通过我们来发现瘤背后的真相。而我，并不在乎杀死你是否真的能离开这里，我想得到的，是柳家这么多年来研究发现的所有资料。”

“什么意思？难道这些资料也在这里？”

“没错，只是那个地方我无法进去。”说着，何旭文拉开袖子露出了一个柳字的印章，“我们被打上了印记，只要一靠近那里就会触发警报装置进入安全模式，这安全模式只有柳顾生本人才能解除。因此我需要一个没有被打上印记的人，替我去找到那些资料。”

“我想不到帮你的必要。”

“我可以保护你，而且。。。之前柳家有个小姑娘进来过。当时我并未选择和她发生冲突，而是观察着她是如何杀死其他人并成功脱逃的。那个小姑娘有离开的实力，但我看你并没有吧？也就是说，没有我，你没法离开这里。”

“我无法验证你所说的话的真伪，这样的合作是具有风险的。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平白无故增加风险的人。”

杨章文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