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
“呼……幸好有屏风。”雨眠轻拍着胸脯,压下怦怦跳动的心。
这若是看到些什么,被缠上要负责可就不好了,听闻他们修道之人最是在乎这些东西。
没一会儿,长琴穿戴好,推门出来,见她还站在门外。
他唤了她一声,她才缓缓转过身来。
姑娘的双颊还有一点未消散的淡淡的红,低垂着眸不看他。
他顿时也有些无所适从,两人都沉默了一阵,闻识才先开了口。
“我……方才是想到一桩要紧事,唐突了道长,道长不怪我吧?”
长琴的耳朵染上少许绯色:“我怎会怪姑娘。”
他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抬眸,目光盈盈的盯着自己。
忽然间,觉得心间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慌乱的别开目光。
那视线灼热,即便他不看,也感到面颊滚烫。
生怕被她瞧出什么,他连忙转移话题:“姑娘方才说的要紧事,是什么?”
雨眠低头轻笑了一声,请他进雅间详谈。
“我知道他们的阴谋了。”
长琴一瞬愕然,微微蹙眉:“姑娘何解?”
雨眠笑了笑:“这世间有关制蛊之法的古籍仅有两册,为当年控影的神灵主掌有并封存,然因神灵主不慎,致一册典籍遗失,不久之后现于鄢州。”
“鄢州子民本就善毒,蛊术典籍从天而降,于他们而言得天独厚,很快便流传开来,这才有了鄢州的蛊巢之名。”
长琴惊叹于这姑娘的所知,且这些是连他都不曾了解的东西,心下暗暗揣摩她的真实身份,面上又顺着她的话问道:“神灵主为何不前来收回古籍,就不怕它为祸人间?”
“你懂什么。”长琴不知自己哪句话惹到了她,她忽然语气不好,“神明岂是能随便插手人间之事的?”
“何况,蛊术难习,即便是鄢州那般人生来用毒的地方,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鄢州尚且如此,旁的地方更是看都看不懂的。”
“那古籍再现之时,鄢州早已遍览,收回也无用了,左右不是什么剧毒,而鄢州也有自己的规矩,不会对外州传蛊、用蛊,神灵主便顺其自然,让它在鄢州发展。”
“而真正能为祸人间的另一册古籍,至今还被封印着,由神灵主的后代看管。”
长琴敛眸,默了片刻,道:“姑娘说这么多,那他们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呢?”
雨眠眉目微沉,眸光冷了几分:“他们——想要炼出一个母体尸蛊。”
“……母体尸蛊?”长琴只听这名字就忍不住皱眉。
雨眠点头:“在古籍记载中,有大篇关于尸蛊制法的内容,虽然很大一部分都撰在第二册中,但仍有一小部分记录在第一册的尾页。”
“以鄢州人对毒术的天赋,靠着那一小部分记载,复原其制法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必须要找人试蛊。”
“所以……他们抓女子试蛊……?”长琴看向雨眠,见她沉重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雨眠起身,一边在他跟前踱步,一边缓声解释:“女子体质娇弱,不易炼尸,但却是个极好的蛊盅,母体一旦炼成,便可以寄养成千上万的子蛊,省去无数毒种。”
“而那些承受不了蛊毒炼化的女子,会在毒虫一日日的啃嗜中,从外部开始腐烂,延至内脏器官,直到爆体而亡。”
长琴一个仙门弟子,见过这世间不少的阴暗,却也从未见过这般残忍无良的邪术,一时后背发寒。
雨眠瞧他的表情,心中暗道:莫不是说的太细,吓着这小道士了?
正想着要不要换个话题缓缓,长琴却接了话,他似忍着怒气,道:“想必在花溪村遭难以前,还有许多姑娘丢了性命……”
雨眠不置可否:“若不铲除,日后只会比花溪村更多。”
长琴神情凛然,忽的起身握紧了配剑:“我长天宗,定会替天行道!”
雨眠回眸望向他,不知在想什么,忽而轻轻一笑:“那伙人可不怕你们长天宗,此次公然挑衅,背后还不知道是何等厉害的人物,道长可要做好准备呐。”
长琴回应的目光认真坚定:“我亦不会怕他。”
雨眠浅笑着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竖日,二人与众弟子会合,几人弄来一艘货船,扮作商队,跟着押送女子的匪群船只前往鄢州。
雨眠有些晕船,窝在卧室里不出来。
长琴和众弟子设法阵与宗主通联,商议营救事宜,直到做饭的小师弟来叫人才散会。
“闻识姑娘呢?”有人问起,长琴收拾设阵法器的手一顿,下意识提起了注意。
做饭的小弟子露出担忧的神色,道:“姑娘身体不适,不曾出来过,我方才去叫了,也没应声。”
另一个弟子道:“只怕是苦船正睡着呢,很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