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踪

从顺心阁那里确定了御驾亲征消息为真后，慕泠槐返回慕家。和慕天罡、柳绵烟两人商定过后，进了铸剑房。

半月之后，乾烨剑出炉。

江湖上风流涌动，许多人都大为震撼，一再试图探知消息真假，想要窥见乾烨剑真容。

传说中乾烨剑可以抵挡天底下所有兵刃，任何利器在它面前都犹如一块废铁。走江湖的人或许有不想要这把剑的，但几乎没有对它不好奇的。

一时间，慕家名声大噪，慕泠槐风头无两，她放消息出来，邀请天下豪杰前往慕府做客，言明可由他亲自出手，试看乾烨剑威力。

消息经由顺心阁飞速往外传，那时候卞良佑已经到了边关，慕泠柏也在。

等他们听到消息，这消息已经在全国都传遍了。

慕泠柏问：“槐儿没有把顺心阁信物还给你吗？”

卞良佑微微笑了一下，坦诚道：“还了，又收回去了。”

慕泠柏顿了顿，挥着手上刚收到不久的写了消息的字条，又问：“你不意外？”

卞良佑默声须臾，道：“知道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做些什么，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慕泠柏看着他，表情有一丝耐人寻味，语气也不由带上些质问的意味，“你觉得槐儿造不出乾烨吗？”

当时答应卞良佑留在皇城助他一臂之力，是因为卞良佑同他说的那些话句句恳切，其中不乏提到“等所有事情安定，我就会去找慕泠槐，不再管皇城是非”这些话，于是慕泠柏现在和卞良佑说话自然很多，往往都直来直往，以至于有时候听上去好像很不客气的样子。

卞良佑并不恼，笑着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能力。”

从彻底相信慕泠槐的那一刻起，卞良佑就对慕泠槐交付了全部信任，这其中或许有他的私心，但那点私心也是因为他看到了慕泠槐的能力。

后来又得知慕泠槐前世遭遇，在心疼的同时他对慕泠槐更生敬佩。

是以，慕泠槐将乾烨锻造出来，卞良佑丝毫不意外。他甚至觉得，慕泠槐或许早就能锻造出乾烨，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如今的江湖，慕家剑已经赫赫有名，若有乾烨出世，的确引人轰动，可它对慕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不过仅有锦上添花的作用。

可若是它永远只是一个传闻，只要没有诸如卞良哲此人之类影响的大波动，慕家就可永远安稳。

况且，卞良佑大约能猜到慕泠槐如今将这消息放出来是要做什么。

“我意外的，是她选择让自己立于危楼之上。”卞良哲沉声对慕泠柏道：“她这般大费周章，四处宣扬，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慕泠柏听后也沉重起来。

乾烨剑在传闻中就备受瞩目，如今又被慕泠槐四处造势，在江湖上早已传遍。

恰逢而今战起，她要做什么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只要是她身边在意的人，略一思索就能明白过来。

——她是想要借此进入陈国，同他们里应外合。

“你要阻止她吗？”慕泠柏问卞良佑。

“不要。”卞良佑不假思索回答：“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顺心阁以后全听她指令。”

他喜欢和慕泠槐并肩作战的感觉。

当然，他也知道，慕泠槐决定了的事，她父母或许还有阻止之力，但他却是绝无可能。现下看来，她父母应当是已经同意了她这么做。

如此一来，卞良佑就更没有阻止的理由了。既如此，他全盘支持就好。

慕泠柏闻言揶揄道：“你倒是会找时机讨巧。”

卞良佑挑眉，而后笑起来，“总要让她能有机会看到我吧。”

宫门口分别后，他许多次都想给慕泠槐写信，同她说说自己做了什么，做的那些有什么用，自己周围人对他又是何种看法。

可是最后他到底是没敢。

慕泠槐本就不喜欢朝堂的那些事情，写在纸上的东西又总是容易让人头晕目眩。卞良佑便作罢，将那些话攒在心里想着等以后再同慕泠槐讲，素日里只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看到的好玩的东西让人给她送过去，提醒她还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

对于慕泠槐的决定，他不会去阻止，也不会去干涉，只是会想方设法参与其中，让慕泠槐能想到他。

况且，慕泠槐要做的事，他卞良佑也是受益者。他既知道慕泠槐不会听他的放弃，便也没必要装模作样地过去劝说，显得他虚伪。

他只要能让慕泠槐知道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就好了。

与此同时，慕泠槐又对外放出消息，声称自己要闭关，接下来的时间里拒不见客。之后慕府大门紧闭，当真是谁来都不接待，连谢安宁都吃了个闭门羹。

只是谢安宁走后不久，柳林儿就绕路将她请了回来，从小门带进慕府。

“慕泠槐已经走了？！”谢安宁猜到慕泠槐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