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世上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一开心,未名自然露出了笑容。
“名名,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这样才对!要多笑笑。”李律温柔地说道。
“哈哈,师傅,你不知道,我刚来北京那会,整天哈哈大笑,苏月月还嫌弃我,笑得太疯狂了。”
是的,那时的未名是足够幸福和快乐的。陌生的京城,陌生的人群,都自带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
这或许就是未名进京的原因。在天安门广场拍张照片,也是极好的。在故宫里遇见一个金发的老外,也是叫人欢喜的。在长城上因为恐高而被吓得匍匐着前行,内心也是傲娇的。
“哦,这完全无法想象。我还以为你只会微笑。”
“师傅,你笑的样子也是极好的。给我讲讲你写诗的故事吧。”
李律看着未名第一次这样关注地望着自己的眼睛,觉得这样的师徒关系也挺好。
能这样一起说说话,谈谈诗歌,也是快乐的事。顿时不为未名的辞职而感到惋惜,或许,这是一种新的开始。
有时候,终点也是新的起点。谁也不是先知。未来的路,又有谁真正清楚呢?李律决定享受当下。
哪怕这一生,只有这样的一次团聚,也是无比满足的。爱藏在心里,痛到可以忍受不去占有。
“我第一次写诗,是在高二的下学期。有一次,我姐把我写的诗拿去读给我爸听了。我那公务员爸爸一看,好家伙,这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你的笔下,活生生成了凄凉悲惨。
那我就和我爸解释啊,我说父亲大人啊,那叫艺术。你懂不懂啊,我那天的确看见了一个可怜的孩子,在路边捡废品,你说我能不伤感吗?
那我爸就说了,捡废品啊,那叫劳动。劳动它就是光荣的。只要他愿意去付出,他就饿不死。将来,必定有出息。你凭什么在那呜呜的,可怜人家。
我说吧,你就是矫情!从今天开始,我绝不允许你再写诗。就这样,我在父亲的逼迫和教育下,远离了诗歌,远离了悲伤。”
或许,这就是李律深爱着未名的原因。他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在做了。从他在招聘会上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他就感觉到,她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无法言说的纯洁和美好。无法言说的善良和温柔。
那是他在河东狮吼的妻子高金秋律师那里,永远无法得到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巨大的差异,他用生命在心底做着一次又一次的珍惜。他不求得到那个美好的姑娘,他只求他对她好。
“啊,你就这样不写诗了,这也太可惜了吧。师傅,放弃自己的喜好,心里很痛苦吧?”
“是的啊,当时很难受。偷偷哭了几天。但我是传统家庭的男孩,习惯了听从父亲的命令和安排。即使自己喜欢,也不愿让父亲失望。那时我迷恋诗歌,最喜欢荷尔德林。”
“我读过他的诗,对爱,对美,对自由的礼赞和向往。但也透露着不可排解的忧郁、孤独和绝望。”
未名和李律直言着自己的了解。
“是的。这就是诗人的世界。荷尔德林十四岁开始写诗,刚过三十岁就得了癫狂症。所以,名名,我希望你能开心。”
回忆过去,李律并不怨恨父亲。或许,这中间还夹杂着感谢。毕竟,在遇到未名前,他是幸福和无比快乐的。
未名默默地解读着李律的最后这一句话,她明白他对她的担忧。他读过她的诗,但那些忧伤都是基于欧阳北鲲。她是他的初恋,是她诗歌的王子。给她快乐,也给她悲伤。
对于荷尔德林,未名没有再给予过多的解释。因为,每个人的人生和境遇都不同,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我们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喜好,但永远无权去批判他人的冷暖。他人的人生,我们不曾深刻地参与,所以,也就自然失去了那份充当裁判的资格。
而对于文学,未名知道,自己是深深热爱的。人活一生,真正能够让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不多。
但是倘若因为别人的不喜欢和偏见就放弃,那么,这样也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使人疲惫和忧伤的不是远方的高山有多远,而是一路走来,鞋子里不经意藏进的一粒沙子。
未名始终认同这样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