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陨道

虚空、时间、法则、风、光、声在这一刻似乎回到了原点。

恍若初古时代，天地初开，混沌茫然，宁辰眼瞳中，倒映着那人的身影。

“你想起来了？”

那人轻笑道，声音犹如风乐，轻盈飘逸。

“嗯！”

宁辰点了点头，恍如大梦一场。

何来名震修真界的大乘至尊，何来名动仙界的太初大帝，不过是大梦一场，孩童鼾睡罢了。

“可愿跟我回去？”

那人依旧面带笑意，犹如一位慈母。

而此刻，在宁辰脑海中，呈现着那些他从未有过的记忆，似乎，这所谓的大帝，方才是他的梦。

那么，那么多的苦难，莫不是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宁辰无法接受，太过真实了，或许，他早已死在修真的路上，世间修士何其多，他又怎会如此幸运，成就这仙界大帝之首？

“慌缪！”

“你想干什么！？”

终于，那女子终于慌了。

只见宁辰身上的帝袍一点点的破碎，随即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我无法分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我也无法分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能将我困于此处，想必我也不是你对手，但……”

宁辰体内的帝核开始瓦解，本源也在一点点的流出，这一刻，他犹如一个无助的老人。

“但，我想，只要我陨落，便能从这里出去吧？”

无力感，宁辰从未感到过如此的绝望，天桥上的女子仅仅只是出现，便让身在第五帝境的他无法动弹，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他修炼至今，仙心帝念何等坚固强大，可那女子仅仅只是一两句话，便让宁辰分不清虚实，好像，那段记忆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哈哈哈！”

忽然，那女子捧腹大笑，与之前的优雅端庄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你赢了，不过，一个被放弃的混沌界，其中的蝼蚁再怎么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本就是本祖丢弃的养料，又何必如此顽强，最终也不过是难逃一死罢了，蝼蚁，你可知道我有多强大，而你，有多渺小？”

女子温怒，天桥崩塌了，那一道道裂痕，甚至蔓延到了苍穹之巅上的天道台。

而宁辰看着这些，沉默不语，因为，他已经无能为力。

此刻他的身躯已经开始衰老，长发尽染雪，躯干佝偻，耳失聪，眼失明，五官也在衰退。

“哼，冥顽不灵！”

那女子挥了挥衣袖，转身踏入众生之门，消失在了虚空中，而那大门，却是未曾关闭。

而这些，宁辰已经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半点。

“这是……！”

帝宫中，混元大帝猛然从椅子上起身，帝威激荡，吓得整个混元殿的人惶恐不安。

“遇到强敌了么？”

西域，镇妖关。

镇元大帝似乎在推演着什么，而他旁边，坐的是镇西大帝。

“是太初大帝么？”

镇西大帝开口询问，其音若女似男，让人分不清其声是女是男。

镇元大帝并没有回答，而是出现在了帝宫外，他仰望着天道台的方向，忧心忡忡，似乎，他知道宁辰做了什么。

而葬帝陵中，也有大帝感受到了来自天道台的变故，纷纷惊醒。

“是哪位大帝以身陨道？！”

开口的，是一尊第三帝境巅峰的大帝，他整个身躯被淹没在火海中，只有一颗头颅呈现在火海之上。

“似乎是那位，也只有他，有资格陨道！”

良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整个葬帝陵再次归于平静，然而，这些身在葬帝陵中的大帝，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陨道，是大帝以自身的修为，以及自修的大道，化作传承，滋养某一个世界的法则、土地，以及世间万物。

而陨道的大帝，则被后世的人们封为真祖，以示尊重。

异像消失了，而在苍穹之桥底下，一把长剑插在土地上，在其四周，草木茂盛，鸟兽欢悦。

仙界，似乎开始慢慢的归于平静，在宁辰陨道的十万年里，仙历不再以太初为号，而是改为太昌仙历，以示太平昌盛之意。

那些前古大帝以及大帝以下的生灵也纷纷走出葬帝陵，而这一次，不再有战争，前古生灵也似乎在遵守着什么，不再以今朝生灵的性命为代价续命。

只是，当世之人，只知仙界有四域，西域镇妖，北域天轮，南域混元，东域天道，却不知，中域曾有太初。

“金翁爷爷，那中域的太初到底是什么啊？”

街边，有孩童好奇的追问着那个说书的老人。

“呵呵呵，中域太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