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边疆遇故人

那一年谢升总在方青璃面前说。

说他并没有想欺骗方青璃，也未曾想过伤害她。

可方青璃却毫不犹疑的背叛他，置他于死地！

谢升说他明明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自己的哥哥偏要烧毁他建的安身之所将他赶尽杀绝。

谢升为方青璃为何他亲近之人都要逼他，逼他举兵造反，逼他陷入深潭。

那时候的方青璃是崩溃的，根本听不进去谢升说的这些话，她一心认为那半年谢升对她只有欺骗。

再加她听到了凌魄殿的丫鬟说谢升靠着杀兄弑父登上皇位的，她对谢升的情感最后就只剩下恐惧和恨意。

她用性命威胁，有几次差点死掉，最后求谢升放她自由，谢升妥协放她回朝。

谢升从此看透世间之人皆无一人对他真心，彻底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毛骨悚然的疯子。

直到方青璃死后，谢升彻底掌握朝中大权，布局已久，一时间九州大地烽烟四起，周边列国一一被这个疯子攻破，导致他们家破人亡，山河清覆，城池化为一片废墟，满目疮痍。

人人道，九曲国皇帝谢升纵容军队杀烧抢掠，暴行肆虐，此般恶行罄竹难书。

而这一切，当时皆被方青璃飘在人间的孤魂亲眼目睹，重生而来，这一世再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名字，依旧晃了心神，目露恐惧。

方令武看着妹妹盯着那水晶肘子已经发呆了半晌，又加了个鸡腿放进她碗里：“阿璃平时最爱这肘子和鸡腿，今天怎么不吃？”

他心下叹了口气，阿璃这次和她来边关性子变了不少，不似从前的那般肆意，像是时常藏着什么心事一样。

军中的生活不比燕都，尤其眼下云清国和九曲国几番交战后情势紧张，每天还要提防奸细，偶尔在城中遇见九曲的奸细，少不了打斗一番，这么天天看着血肉横飞，一个女孩家怎得受的了这般苦？

吃过饭从茶馆里出来，方令武将方青璃带进了一家饰品铺子，想让她挑点女孩家的小玩意。

方青璃看见哥哥在旁边，便装模做样的认真的挑选起来，等方令武随那老板进了里屋，她知道这肯定是大哥放在这的暗哨，大哥来顺便来查探消息的。

方青璃见大哥进屋，一个闪身，出了饰品铺子的大门，压了压宽大的帽檐，将整个脸几乎遮上，直奔殷红之境。

刚入殷红之境的大门，初看似乎与正常街市无异，随着方青璃的脚步深入，一个下沉的地下殿堂逐渐呈现，鲜红色的雕花门阁伫立在她眼前，她抬眼瞧见厚实的木质牌匾上刻着【赤殷门】三个大字。

方青璃缓缓推开此门，喧嚣声如波涛骇浪汹涌迎面扑来。这里阴暗蔽日却被灯火照的通明，徘徊游荡的人群隐匿在五彩斑斓的面罩之下，纵欲逐欢，挥金如土，醉生梦死。

情欢阁楼上悬挂的排排人笼中，装着的美艳女子们对着街巷一条条的往下丢手绢，声音甜腻：“来呀，快活呀！”

方青璃挪了下步子，绕过了一个从街路上坡被追债人殴打后滚下来的狼狈赌徒。

前世，她是在第三年才得知这烟岚城竟有如此之地，既有赌坊又设青楼、酒楼，还有一铃音阁供人打探消息，却在她回朝后的一年，又听闻此处突然人间蒸发，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方青璃按照路牌，又下了一层，灯火渐暗。

她知道这黑市之中定有她要寻的解药，前世大哥中毒后若有解药，就不会废了一条腿。

方青璃走进一家药坊，压低声音：“掌柜，请问有断骨散的解药吗？”

掌柜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从药斗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

哐当！

他将瓷瓶砸在木案上，这才掀起眼皮看了方青璃一眼，道：“五百两，不赊账！”

“成交！”

方青璃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救大哥，再多的银子都值得花。

还好她有备而来，将从小到大存的钱都带来了。

将解药揣进怀里，方青璃长长舒了口气，不愿在这种地方多逗留，加快脚步往回赶。

她满心顾着怀中解药，刚一转弯，竟没注意到有一紫色身影向她撞来。

“叮当”

方青璃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摔倒，却顾不上她自己，赶忙去捡装解药的瓷瓶，还好瓷瓶只是裂了个缝隙没有碎。

她起身后，抬首道：“你这人怎么……”

走路不长眼这后半句活生生的被咽了回去，方青璃倏然愣住，像被施了定身术，没再移动半步。

她心脏像被攥住了，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

眼前的男子因刚刚的碰撞，头上仅有的一根黑玉簪被撞落，乌发凌乱地散下来，盖住了半边脸的银色面具，与青白色里衣相衬，皎洁的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露出的半边脸面色如雪，一双眼沉若深渊，潋滟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