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点想死的冲动
后,我每年都过两次生日,十月中旬一次,十二月底一次。
前者庆贺楼嘉玉降生,后者则是我胡诌的。
儿时邻居只说了我是哪年哪季节出生的,具体哪天不清楚,傅戎炡当时问起,我随口答了个12.20。
其实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傅戎炡衣着光鲜被仆人们簇拥走过,我衣衫褴褛跟在后头捡了块大洋,免了好些天的饥饿。
我与他的第一面,比他想象中早得多,只是他不知道。
记忆回拢,我定睛看向他。
“要……”
若是学窑姐妓子,谄媚拉扯,此时的我应该说,要他爱我。
这话最易讨男人欢心,但傅戎炡是个例外。
他厌恶说爱,说喜欢,也厌恶得寸进尺的要求。
洋房、铺子、车子,这类贵重物是不可能的,但留声机、八音盒倒是可以。
“要房子吗?”
傅戎炡凶巴巴地看着我,我佯装震惊和欢喜,朝窗户看去。
宽阔的花园外是两扇对开的雕花铁门,石子小路直通往洋房的阆苑。
若是春夏过来,还能看见朵朵的木绣球花,可现在光秃秃一片,凄凉得很。
穿过抄手游廊,绕过一道藤蔓架子,继续走一截路才算进了主屋。
装潢新派的三层洋楼气派十足。
墙面涂漆选了木色,窗户大开,采光亮敞,床帘用的是四川绣娘们一针一线赶制的双面绣,从外看是寻常花草,从内看则是山水墨画……
哪怕只是草草扫一眼,外行人亦不难看出屋主的财大气粗。
若他真舍得将这房子送我,那我怕是会高兴得夜不能寐,可惜他不会。
这既不是他第一次睡我,也不是他第一次问我要什么恩赏。
去年中秋他问我要什么,我试探着说了个铺子,结果却被他三言两语呛得头昏。
自那之后我就学乖了。
床上床下都乖。
为了方便云雨,他还把十一岁的表妹陈皖然扔给我,美其名曰辅导外文,实际上就是找个借口,方便召唤我。
傅家门楣高,家中早为他筹谋前程,安排了婚事。
他婚约在身,我不该插足者,可他捏着能毁我一切的把柄,因而我只能听从安排。
若是硬要他给我个身份上的说法,那就是见不得人的小情儿、榻上女伴之类的。
我环视屋内一圈,打量着这个布置奢靡的屋子。
床上笼一顶白金色帐幔,沙发和地毯都是欧式的,吊灯上垂坠着一缕中式红流苏,置物架和衣柜靠墙而放,茶几上摆着一套绍兴紫砂壶。
这样的布局,摆明了说明这屋子主人偏执、强势。
幽幽视线落在他身上,我说。
“二爷别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给不了就别诱惑,免得到时又来责备我。
他轻嗤一声,满意道。
“竟然没上当。”
我笑笑,开口道,“送我只钢笔吧。”
我在女校教英文,钢笔最实用。
傅戎炡没听我说话,自顾自地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我怯怯开口,想商量件事儿。
“北边来消息了,教主任说天津那边有个新办的学校,他们想推荐我过去——”
话没说完,他凛然回头。
“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