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薨逝
“管家。”门房躬身哈腰地陪着笑。
管家问:“怎么了呀?”
门房指着相士道:“这个江湖骗子,竟胆大包天,骗到王府来了。”
管家斥骂:“没见识的奴才,给几钱银子不就打发了。”
那相士竭力地辩解:“管家老爷,我可真的不是骗子,我也不要银子。这王府是真的有一股邪煞之气,若不赶紧化解,只怕灾祸就降临了。”
“大胆。”管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也来了气,“赶紧轰走赶紧轰走。”
“管家老爷,在下说的是真的。哎呀,完了,完了!”相士捶胸顿足地样子,挣扎着就是不肯走。
“什么完了完了。”管家怒从中来,又从怀中掏出几枚碎银子,扔给他,“快走吧。”
“不是,我不要。管家老爷你要相信我。”几个家丁见他还是不肯罢休,不愿对他再客气,两个人上前架着他准备将他抬出去。一群人正在推搡之间,只见一名家丁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管家在一旁看到,“跑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啊?这么心急火燎的。”
那家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说:“管家,不好了,任统领领了陛下的令带着一群人来说是要管制整个德王府。他们,他们就在后头。”
“什么?”管家脸色煞白,朝家丁手指的方位望去,虽隔得远,但隐隐约约确实是任九篱的身影。管家忙喝令那两名架着相士的家丁大喝道:“将他带进府里。”
相士又一边挣扎一边呼喊:“哎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不进去,不进去了。”
但任凭那个相士如何抗拒,几名家丁将他连架带推往门里送。与此同时,管家也飞快地进了去,直往府里的正殿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德王府的大门紧闭上了。任九篱等人围在府外,只等梁帝的下一份旨意。
又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相士走进的德王的书房。
还不到三九严寒的天气,书房里却放了两个暖炉,纵便如此,德王身上还是裹着厚厚的毡毯,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朱轶郎见过德王殿下。”
德王见了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原本冷到有些僵硬的身躯总算绷得不那么紧了,拦住正要下跪的朱轶郎,“原来是朱先生,听说先生神机妙算,请先生给本王算一卦吧。”
“好。”朱轶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副笅杯,往下一掷,看罢却是脸色大变,久久不能开口说话。
德王见他神色,已料知不吉,不由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又问:“怎么,不好吗?”
朱轶郎听他颤着声音,知道他心里已经清楚是大凶之卦,便岔开话题:“殿下要不写个字吧。”
德王从毡毯里伸出手来,颤着手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
朱轶郎一看,见那纸上的字是:叱,脸色更见难看。
德王哆哆嗦嗦着问:“怎么,这字不好?”
朱轶郎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开口:“不好,大凶。殿下是犯了过错,担心被叱责吧?”
德王并没有开口,牙齿却不住打颤。朱轶郎继续道:“叱字左为口,右为匕。口在东,预示着东窗事发。匕在右,预示着受此事牵连会引来杀身之祸。而方才的卦像,更是灭门之祸。”
“灭门?”德王瘫软在了地上。
“不急,此事倒也可化解,如若在下所猜没错,殿下所犯之事必定是冲撞了陛下。就看殿下所选要不要将此事化而为小?”
“怎么化小?请先生明示。”
......
约摸半个时辰后,德王颤动着手用咬破的指尖和着泪在一笔一笔书写着,泪水时而打湿眼眶,时而滴落在绢帛上,几次令他无法继续。
忽然,书房外响起一阵喧闹声:“王妃,殿下下令谁也不能进去。”
“谁敢拦我。”德王妃斥喝一声,说着便不管不顾地推门而进。“殿下,府外是怎么回事?真的是陛下下令将王府围困的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都不重要了。”德王忽然心绪淡然了一些,摆了摆手,示意王妃不要再问。
“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妾身。”德王妃依旧不依不饶的。
“父皇什么都知道了,我的帝王之路彻底无望了。”
“帝王之路?殿下你……”德王妃震惊诧异,她竟从来不知道自己同床共枕了将近有二十年的丈夫竟然深藏着这样的心思。
“你不知道吧?连你都不知道吧?”德王忽然艰涩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越发执狂,笑到最后德王妃已经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笑还是在哭。
“我不知道。可是陛下到底知道了什么?殿下又做了什么?”
事已至此,德王也终于决定坦白:“那夜皇祖母寿宴,萧白说出那两本书的下落令我心动不已。于是我就派张三前去,哪想到中途竟然杀出个褚昂久。张三被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