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吃人的世道

最终，李泽天一个人走上了回沙河村的路。

李泽天之所以坚持一个人赶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查看下沿途各个村落，看看农户的生活如何。

出了朝天岭，李泽天没有直接回沙河村，而是往附近的村落走去。

路边的田地里，有不少农民在地里忙活。

李泽天借着讨水喝，询问一个老农：“老丈，天气都这么冷了，这是在干啥呢？”

老农把水壶递给李泽天，说道：“趁地还没冻上，翻翻土，来年好种地啊！”

“这地是你自家的吗？”

老农已经挖了半天地，便趁机休息，叹气道：“秋收前还是俺家的，现在已经是周家的了！”

李泽天问道：“那你家还有地吗？”

“没了，现在只能租周家的地种了！”

“老丈，家里几口人啊？”

“儿子前几年被抓去当兵，死在战场上了，儿媳妇也跑了，家里就剩孙子和老伴，只有我们三口人了。”

“官府没有给抚恤金吗？”

“哪有啥抚恤金，儿子尸体都没见到……”老农擦了擦眼泪。

“那你们家里地都没了，以后怎么过呢？”

“过一天是一天吧，只希望能把孙子拉扯大！”

“老丈，今年遭了两场大灾，家里还有粮食吗？”

一听这个，老农更伤心了，“那还有粮食啊，都被周家搜刮干净了，只能把发芽的粮食处理下，混着野菜吃了，也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过去！”

李泽天心有不忍，掏出一百文钱，递给老丈，说道：“喝了你的水，这些钱就当报酬吧！”

“使不得，使不得！喝口水，算啥嘛！”

老丈不住的推辞，不肯接受李泽天的钱。

“拿着吧，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孙子着想，过些日子，会有人来卖便宜粮食，到时候用这钱买点粮食吃，熬过这个冬天，开春就有希望了！”

李泽天把钱放到老农手里，便起身走开了。

老农拿着钱，不知所措，见李泽天走远，才慌忙对着李泽天背影，磕了两个头……

李泽天接着来到村落，打听村民的生活状况。

找了几家看着还不错的院落，敲响院门，跟主人打听今年的收成情况。

李泽天自称是学农的学子，来查探今年大家的受灾情况。

李泽天由于长期打铁，皮肤黝黑，双手也粗糙不堪，这才取得村民的信任。

打听了几家看起来条件不错的人家，得知今年收成大减，勉强凑够官府的赋税和地主的地租，又交了一些土匪的岁粮，剩下的粮食只够一两个月吃了。

好在现在是农闲，省着点吃应该能熬过去。

又打听了一些农户，都快要断炊了，现在粮食太贵，根本买不起，都在发愁这个冬天怎么过。

就这样，李泽天一连查探了几个村子，离沙河村还有很远的路。

太阳下山后，索性找了一个农户借宿。

这家有四口人，夫妻二人，加一对儿女，看着还是挺美满的，可惜家里已经破败不堪了。

“对不住了，家里没啥粮食，不能招待你，只能让你睡地上凑合一宿了！”

男主人一边在地上铺稻草，一边说道。

李泽天接过稻草说道：“我来吧，能让我留宿就很感谢了！”

李泽天又拿出之前的说辞，谎称自己是农学的学子，问道：“大哥，看你跟嫂子都正当壮年，这日子咋过得这么苦呢？”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里今年遭了两场大灾，地里粮食少了太多，家里又没有存粮，还得给官府交赋税，就这还没算地主的地租和土匪的岁粮，根本存不下粮食啊！”

“那你们怎么应付他们呢？”

“能怎么办，只能变卖田产给地主，借钱粮交租和赋税！”

“那你们还有田地吗？”

“没了，实在活下去，就只能逃荒，去讨饭了！”

李泽天听完，也唏嘘不已，说道：“官府都不管你们吗？”

男人嗤之以鼻，骂道：“官府只会催派钱粮和徭役，哪管咱老百姓死活呦！”

“大哥，那村里其他人家咋样呢？”

“跟俺们差不多，都被地主趁着灾年，抢占了田地，现在都成佃农了！”

男人愤愤不平地说完，便催李泽天道：“小哥，赶紧睡吧，咱们这些庄稼人，都是贱命，没人管啊！”

李泽天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啥，便倒头睡了。

天亮后，李泽天留了一百铜钱，就赶紧出门走了。

等男人回过神，才发现李泽天走了，在稻草铺上看到一百文钱，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李泽天又查看了几个村子，发现都是差不多的情况，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