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昔日真相

师青玄等到傍晚，也没有人来取马，师青玄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汉子的鞭子和马当作自己的战利品牵回了乞丐们歇脚的破庙后面拴住。

夜色渐渐地深沉起来，吵吵嚷嚷的乞丐们这会也都累了一天，一个个前胸贴后背的躺下。拥挤不堪，脏乱差。师青玄走到自己的那小片地方，借着月光，从怀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捧着看。

师青玄默默地看着这把精美的风师扇。一件十分上乘的一件法宝，师无渡跑了很多地方才给他寻到的。他一把，他哥一把，他哥那把下落不明，他这把被黑水贺玄修好了还给了他。

可他却没有法力再催动它了。

每当想起这些在烂泥地摸爬滚打的日子的时候，他就会经常想起谢怜。

谢怜之前两道咒枷，一道封锁了全部法力。一道封锁了全部气运。

简直跟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人家太子殿下，八百年后，还能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再次飞升。

自己就算没那个本事再混上天庭，至少也不至于颓废到自暴自弃。

下午在小溪边出现的那个念头在此刻越来越浓烈。

“要不……重新开始吧。”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些凝固在血液里的伤疤早就愈合，只剩狰狞的附着在表皮上的疤痕还在宣誓着它们的存在。

翌日晌午，艳阳高照。

“老玄，你真的想好了?”一个乞丐泪眼婆娑地问道。他与师青玄认识很久了，之前还一起去菩荠观吃肉喝酒，这乞丐此时也是真情流露了，他真的挺喜欢师青玄的，打心眼里喜欢。

“老玄你真要走啊！”昨天给他带鸡腿的稍微年纪小小点的乞丐男子惊讶道。

“嗯”师青玄认真道。

“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弟兄们啊”

“就是就是，兄弟们就盼着你呢！”

“哈哈，我要是有这本事，我一定回来把你们都接走!””

做完最后的离别。师青玄背上一个包袱，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了马，春风拂面地离开了这里。

“各位，保重！有缘再见吧。”

师青玄完全可以好好活着，因为……

贺玄根本就没有动他的命格。

变成瘸子，做乞丐，都是师青玄心里对偷了贺玄人生的愧疚和当时生不如死的悲愤导致的。

师青玄的目的地是黑水贺玄生前的故乡。

他也是昨晚才想好到底要去哪里，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有重新开始的念头，就不怕找不到地方，就不怕无路可走。

那个地方，很久以前，他哥带他来过一次。在东南边方向的一个小镇上。

师青玄一人一马地在路上奔驰着，许久未曾有过这么畅快淋漓的感觉了。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师青玄忍不住感叹道:“真好啊！”

路边偶尔有人惊奇地对着师青玄指指点点:“看那！那个乞丐竟然骑了一头马，他要是有马，怎么还当乞丐啊？”

“你还别说模样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你就知道看脸！”

“我就是喜欢看脸怎么了？！碍着你了？再说了，你要是看他长的俊娇，你估计也不会发现人家。那么多人你不看，你偏要看一个乞丐啊？”

“你你你你……”

“哼”

师青玄一直驾马跑了半天，才发现一个落脚地，师青玄下马，让它休息一会，走进里面一看，竟然是他哥以前的庙！他哥以前信徒多，现在他就是消失了，还是有一些破庙没有被拆完。

“哥，我这算不算是来看你了。看到我可不能发脾气哈。”师青玄讪笑一下道。

他接着自言自语道:“别嫌我苟活，没有去陪你。”

其实当初在鬼幽冥府的那天，贺玄根本没有想要让他哥死掉。他说的第一个选择就是让师青玄从那群贱命烂命里选一个。然后让师无渡滚下凡间去。

其实如果师无渡当时不把贺玄激怒，也许贺玄甚至不忍心把师青玄真的换成那种贱命里，就算换了，也会找机会换回来的。

只是师无渡风光骄傲，蛮横霸道了一辈子，让他看见他弟弟变成一副猪狗不如的模样，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师无渡宁愿选择去死。

第二个选择才是——贺玄说:“我不动你的命。你，就在这里，把你哥的头给我割下来！”

看得出来，黑水只是想发泄，让这两个人这么折磨，怎么痛苦怎么来。

其实黑水自己也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不可能选第二条路。

在师青玄身边埋伏地久了，黑水贺玄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师青玄。

贺玄还说过一句话:“然后，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可以当你在这世上不存在。”

黑水说的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