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蛋变傻蛋

沐春水的父亲沐长根和母亲王彩娣正在院子里用驴拉石磨磨玉米粉，突然看到儿子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大惊失色。

茅草屋并不高，屋檐离地面仅只有二米左右高，可沐春水滚下时头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石磨，顿时，他的头上血流如注，昏死了过去。

“救命啊！我家铁蛋从屋顶上掉下来啦，快来人啊！”

沐长根夫妻俩大声叫喊着。

土墙东边的奚家正忙着办喜事，根本就顾不上别人家的事，再说，这晦气的事谁也不想沾边。

沐长根夫妻俩只得将儿子铁蛋抬上了自家的板车。

沐长根略懂点医术，平时在山上采点草药，熬点药膏，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病人。

沐长根先对儿子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并在伤口敷上了自制的中草药膏，然后夫妻俩急急忙忙套上驴拉车往十里路开外的镇上医院送。

沐春水送到医院时已经傍晚时分了，医生检查下来后说:

“你儿子送来太迟了，没法医治了，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淤血，想要救他，只得往省城医院送，但省城医院的医生也只有通过开头颅进行手术了，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三十。”

沐长根一听急了，冲着医生嚷嚷道:

“开头颅，亏你想得出来，人的头可千万剖不得，我儿不治了，我拉回家自己治。”

就这样，沐春水被又拉回了家。

沐春水躺在床上滴水不进整整十天，十天后的一天早晨，沐春水醒了，但他除不认识人以外，其他吃喝拉撒都和以前一个样，他傻了，傻到连自己的父母亲都不认识，他的智力己回到了二三岁的小孩。

沐春水喜欢胡言乱语，他爸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能听到他常常在唠叨着一个人，那就是美玉，他说美玉是他的女朋友，他要和她结婚，还要生好多好多孩子，他还说美玉己怀上了他的娃，搞得沐长根夫妻俩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铁蛋，你快点好起来吧，别想着美玉了，她已经是人家的媳妇了。儿啊，等你还过魂来，爸妈给你找一个比美玉还要漂亮，还要贤惠的女娃，爸妈可只有你一个娃呀，你一定得好起来啊！”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过去了，沐春水还是那个样，一点都不见好，甚至还比以前更严重了，他彻彻底底傻了，傻到连自己穿衣服，吃饭、上茅坑都要大人帮忙。

沐长根没了法子，只得跑到省城的中医学校替他儿子沐春水办理一年的休学手续。

沐春水是溪山坳村几十年来靠自己的真本事考上省城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他一米八的个子，身材魁梧挺拔，洁白的肌肤，脸蛋儿眉清目秀，是村上姑娘和小媳妇们梦中的白马王子，可如今，整个人精神恍惚，赤着膊，下身穿着一条短裤，脚穿一双破拖鞋，整天在村里、在田里、在山上转悠着，他常坐在地里田垅上痴痴地发呆，并且一坐就是大半天，他妈老是四处找他回家吃饭。

沐春水是傻子，不是疯子，他整天嘻嘻哈哈，对大人、对小孩都一个样，见人便傻笑，但他从不伤害人，尽管他力大如牛，他能不费吹灰之力举起一百斤重的石锁。

沐春水的乳名叫铁蛋，但溪山坳村的人们己不再叫他春水或铁蛋了，只叫他傻蛋，傻蛋成了沐春水的代名字。

一天，村西头胡寡妇正在高粱地里除草，她一阵内急便蹲下来撒尿。

突然，不远处，一个男人正趴在地上向她爬来，她大吃一惊，但一看原来是刚变傻不久的傻蛋。

“傻蛋，好你个小子，你不是个傻子嘛，咋偷看老娘撒尿呢？有啥好看的？你没见过女人撒尿吗？你老娘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不撒尿？傻蛋，告诉胡嫂，你刚才看见啥了？看没看见胡嫂下身的那个玩艺儿？”

“胡嫂，我没偷看你撤尿，我在捉蝈蝈儿呢！刚才，我听见这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蝈蝈在叫呢，谁知道你在撒尿呢？我没看到什么，就看到胡嫂白花花的一片，嘻嘻！”

胡寡妇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拉上裤子，站了起来，冲着傻蛋嚷嚷道:

“还说没偷看，老娘的无限风光都让你看见了，你这个傻子还敢撒谎，看老娘不打死你！”

胡寡妇抡起大巴掌向傻蛋脸上打来，但手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打下来。

胡寡妇心想，这傻蛋在没傻之前对她还是蛮好的，胡嫂长胡嫂短的叫得很欢，平时他也串门到她家帮自家的娃娃补习功课呢。

“傻蛋，这次胡嫂就饶了你，下次可不许再偷看了！”

胡寡妇心软了下来，对傻蛋说，说话的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大了。

“撒尿有什么好看的，女人撒尿都一个样，裤子往下一拉，蹲在那儿就哗哗啦啦的了。我娘撒尿也这样，还有美玉她也是像你这样撤尿。傻蛋也会撒尿，但傻蛋撒尿和你不一样，傻蛋是站着的，胡嫂你是蹲着的。我爸说了，傻蛋是爷们，不是老娘们，爷们撒尿就得站着，是不能蹲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