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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溪咬着棒冰放肆地大笑起来，觉得自己开了个不错的玩笑，得意非常，拿起手机打字给他看：天气这么热，不会连请我吃根雪糕都不舍得吧？

她其实知道这样的举动有点没分寸。但长久以来，凭借外貌和家境在异性身边受到的优待，让孙溪认为，自己一切主动的行为都会被珍视。

更别说对方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生活面还比常人更狭窄的聋哑人。

她咬了口棒冰，冲司见星挑衅地扬起半边眉毛，以为这样可以挑拨他的情绪，却见少年神色毫无变化，平静地看她一眼，将手中另一半棒冰递给了蹲在台阶边抽烟的卷毛。

孙溪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住。

“这啥味？草莓味？啧，我不爱吃啊。”丁格接过棒冰，看到于斯然低着头往服务站外走，起身叫住她：“喂，于斯然。”

女孩回头看着他。

丁格一脸嫌弃地把棒冰递向她：“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谢谢。”于斯然接住棒冰，转身背对几人拉下口罩，刚咬了一小口，就听到丁格刺耳的嘲弄：“你自己长点心吧，吃两口就赶紧扔了，别贪嘴。都胖成球了，以后谁敢要你。”

苦涩混合着酸楚涌上喉咙，于斯然没尝出手里的棒冰是什么味道，嗫嚅着嗯了声，睁大眼睛强忍泪意。

“看看别的小姑娘。”丁格没完没了地说：“朱语瑶，孟绮，还有这位美女，人家都知道要保持身材，就你——”

“可以麻烦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吗？真的会让人觉得你很差劲。”孟绮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啰唆：“既然带斯然一起出来玩，那你肯定也是把她当朋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的朋友。”

孙溪也很是瞧不上地扫视着丁格，在孟绮身侧赞同地点头。

“……”丁格愣了下，吊儿郎当地笑：“谁愿意带她玩了，还不是我妈非让她跟着。罢了罢了，听你的，别生气。”

他衔着烟从于斯然身边经过，斜她一眼，冷笑着撂下句：“麻烦精，下回再让你跟着，我就是孙子。”

于斯然只是低头不语，眼眶酸得泛疼，到底还是没忍住，啪嗒啪嗒掉了几颗眼泪。

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放了包没拆封的湿巾。孟绮的声音满是担忧：“你还好吗？”

于斯然哽咽着点头，抬手要用手背擦眼泪，手腕被孟绮握住：“不要直接用手擦啊，灰尘容易弄进眼睛里。”

她撕开湿巾，小心地替于斯然擦拭着脸颊的泪痕。

于斯然慢慢抬起脸，小心翼翼又无比敏感地观察着，最终确认，在孟绮眼里看不到一丁点熟悉的嫌恶。

“别听他胡说八道，人和人体型不同是很自然的事。而且，每一朵花都有独属于它自己的美好之处，才不需要迎合什么标准。”孟绮一本正经地说完，忽然用指尖搔了搔于斯然的脸颊，眼角弯弯：“草莓棒冰很好吃吧？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嗯……”于斯然抽噎着点头，眼眶又有些热，但这次却不是因为难堪。

“就是啊，自己活得舒服就好了，谁要听他在那狗叫。”孙溪也凑过来，不满地说：“你性格太包子了，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

她作势扬起右手，表情凶狠：“我爱怎么样怎么样，谁也管不着！”

没凶狠多久，发觉司见星走近，孙溪立刻收敛姿态，抿着嘴站到了一边。

于斯然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吸吸鼻子，小声说：“谢谢你们。”

不远处的轿车里，有人叫着孙溪的名字，她回应了声，对孟绮说：“我先走了，山上见。有空一起玩儿。”

态度比起先前松快许多。

孟绮对她挥挥手，算是告别。

瞥了眼司见星，见他仍然没有反应，孙溪转转眼睛，落寞地朝自家车子跑去。

“我们也走吧。”孟绮说完，用手语对司见星也做了一遍。

两个女孩并肩走在前面，司见星低头跟在几步外，看着孟绮拖长到自己脚下的影子。

小心地躲避着，生怕踩上去。

离客车还有段距离，于斯然回头看了眼，觉察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氛，小声对孟绮说：“我想起件事要告诉丁格，先过去了。”

不等孟绮有所反应，她笑了下，快步跑向车子。

司见星逐渐跟上来，和孟绮并行。

沾着水雾的购物袋触碰到孟绮手背，她侧头看了眼，司见星就张开袋口给她挑选。

还有草莓味吗？孟绮问。

司见星从袋子底端翻出一支草莓冰淇凌。

不确定你会更喜欢吃哪种，所以……

他眨了眨眼，后面的话不必再说。

做了两手准备。

孟绮眯起眼睛笑得露出酒涡，在司见星的注视中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stark：司同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