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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晟他狼子野心,对沈氏一门一直怀恨在心……”
沈蔓蔓掩盖了自己重生的经过,只道是这一次沈若烟入宫,她偶然间得知了祁晟与沈若烟之间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来祁晟假意求娶自己,只是为了在夺嫡之时求得沈家帮助罢了。
当年祁晟母族式微,在一众皇子之间并不突出,若非侥幸让哥哥成为了他的伴读,又有了祖父的教导,如何有机会接触沈蔓蔓的机会?
她告诉沈丞相,沈若烟入宫的真正原因,又道他们早已经盘算好,待沈家倒下,便立沈若烟为后,祁晟早就受够了事事过问沈丞相,认为沈丞相对朝堂的影响力过于大了。
“孙女知道,这事说出来,祖父可能很难相信,但若此患不除,沈氏危矣。”无论如何,祁晟此人都是沈丞相教导出来的,要让沈丞相相信自己学生是个狼心狗肺之辈,一心谋害师长,委实需要一些时间。
她不打算提自己未来的打算,毕竟要让忠良如祖父之人产生大逆不道的想法,并非一日之功,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让祖父对此人有所忌惮。
听着沈蔓蔓的话,沈丞相的笑容渐渐收敛,面色逐渐转为沉思,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膝盖,良久之后才道:“此事……老夫会去查明,若小满所言属实……”
他其实心中并没有怀疑沈蔓蔓所言真假,哪怕眼下还没有证据,内心也倾向于相信自己孙女的话了,说要查明,不过是想要亲眼见一见,好让自己死心罢了。
“若孙女之言属实,祖父该当如何?”沈蔓蔓问道。
沈丞相顿了一顿,看向孙女不复未嫁之时天真的面庞,突然觉得有些迷茫。
他这一辈子,在开始读书明理时求的便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壮志担当,他自认为做得很好,哪怕如今之帝王难以成为千古名帝,但在他的辅佐之下,也算是施行了几道为民求福祉的良策,且看今朝比前朝民富兵强,便足以让他高兴没白来人间一遭。
可他……如今已并非孤身一人,沈氏上下百口的性命皆系于他一身……
“若小满所言属实……”沈丞相艰难开口,道:“那便急流勇退,只求保我沈氏一门……”
沈蔓蔓看着沈丞相隐忍的面庞,自是知道他能说出这番话,有多不容易,她整了整衣摆,端正跪直,对着沈丞相重重地磕下了一个头,眼睛酸涩道:“多谢……祖父……”
沈丞相的语气苍老了许多:“是祖父无能,让小满受苦了……”
“若是……不如祖父……上一封折子……求皇上让你……”
“不必,”沈蔓蔓打断沈丞相的话,道:“眼下最好按兵不动,若是打草惊蛇,恐有人狗急跳墙……”
“祖父放心,孙女在宫中自会保全自己,若是时机合适,也会谋求离宫的机会,祖父莫要过于担心小满,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沈丞相点了点头,看着沈蔓蔓,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欣慰的是孙女的懂事,心疼的是这样的懂事更是说明了孙女在宫中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蔓蔓怕打扰祖父休息,这才离开了沈丞相的书房。
……
……
沈母身子骨不好,生下沈蔓蔓没多久便早早离去,沈父为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已是聚少离多,可以说祖父是一把把沈蔓蔓拉扯长大的。
至于兄长,大不了沈蔓蔓几岁,别的没有教会沈蔓蔓,却常常拉着沈蔓蔓斗鸡溜狗、上树下河,偶尔以欺负她为乐,却见不得旁人欺负她。
沈蔓蔓从祖父院子里出来,回到了自己院子,便见着哥哥正立于院内葡萄架下等着她。
那葡萄架是当年孩提之时,沈蔓蔓吵着闹着让哥哥种下的,如今早已长满了一片,为院子里带来了一片阴凉。
曾几何时,兄长进宫为伴读,每每好几天才能回家一次,回了家后也是如现在这般立在葡萄架下等着她,有时候给她带些好吃的零嘴话本,有时候是拉着她走街串巷。
反正每当沈蔓蔓看到这般情景,心情都要愉悦上几分,不自觉地对接下来的惊喜多了几分期待。
哪怕方才与沈丞相聊完,怀着颇有些沉重的心情回来,可看到兄长一如当年立在那儿,心情也送快了不少。
“小满,怎地和祖父聊了这般久才回来?”沈望安随手将一个油纸包递给沈蔓蔓,道:“知道你要回宫,昨日下值后在街上看到糖雪球,便随便买了些,喏,你拿去吃罢。”
“兄长……”沈蔓蔓接过那油纸包,看见里头裹着白色糖霜的山楂球,用手捏起了一个,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流淌,还是孩提时的味道。
她用力地嚼着口中的山楂球,那糖霜融化后带着些许酸酸口感的山楂仿若从唇齿之间流淌至脑海,像极了她上一世挟裹着幸福的苦涩一生,看似万千宠爱,可临到了了,却充斥着谎言和痛苦,连唯一疼爱她的家人也因她而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