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吴钩高挂踏歌声 幻海情天不尽情。
还在说个不停,像是在背大段的台词: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因为我只有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同样,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寂寞的时候,因为我只有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才最寂寞。
也许,我太会隐藏自己的悲伤;也许,我太会安慰自己的伤痕。从阴雨走到艳阳,我也踏过泥泞,历过狂风。一路走来,你若懂我,该有多好。”
说到此,老人才转过脸来,目光如炬,盯着严午戌。
被一个陌生人看过来,看过去,让他感觉浑身上下挺不自在的,可是又躲避不开。严午戌只好转动着自己的目光,试图寻找一个足可以注目片刻的生命或者是个物件。
一个眼神或许就能唤起一段岁月的回忆,一句话或许便能体味一种久违的心情。有时,我们读懂了时光,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有时候就是这样,千般跋涉,不及蓦然回首。万遍找寻,不如临渊止步。
严午戌身心感到异常不安,垂下那枯黄的脸,用阴沉着的眼,看着夜幕下汹涌的大海,“放手一刹那,只需一闭眼,世界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依心而行,无憾今生。”
净土净来红尘红,面目相似心不同。
瞬间创造即刻去,亦当存在却当空。
那个纪姓的老人听到此,仰天长啸,“好一个却当存在却当空。”
“纪老先生,有时候我特别渴望找个人聊一聊,但是到最后发现,往往都谈不出个所以然。我慢慢地领悟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有些事情是不必告诉别人的;有些事情是根本没办法用言语告诉别人的;有些事情是即使告诉了别人,别人也理解不了的。所以,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让时间来告诉他人一切。”
老人听到此,禁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此时不说,得不到宣泄,难道非得用非正常的方式来解决吗?”
本想孽海相逢,彼此都是性情中人,唱和几句,说些无关痛痒的风月,解除一个旅途劳累。不曾想,这位爷倒认真了起来,演说起是非来了。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严午戌没有这么做,他还是想把一些事解释清楚:
“我意识到我这一生中的过犯,可我不会为此解释的,为自己所作所为找任何借口。
其实我并不指望通过制造一个或再多的悲剧,来获得快乐的回报。 我看世界途经,并不是与众不同,只是放大了所有事物后面的悲哀。我没有撒谎,我是有选择性让它们全表现出来,因为只有我才感觉到它们的一些不同。
有些事尽管我极力躲避,还是要经历它。那是成长中最槽糕的一部分,我也为此感到很沮丧,可那是生命的一部分。有时候,还是相当大的一部分,比生命总和加起来的部分还要多。
我知道它们很伤心,有时候我也会偷偷地落泪,我知道我那样做不好。”
抬首夜空,冷清清的,空洞洞的。严午戌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似乎意识到空旷中的孤单。
“我知道,我的告解与我的忏悔,在当下已经变得没有了意义。因为嗅着血的芬芳,我已经找到了安魂的殿堂。我早已有了自己的伊甸园,不再盼望着下一个春天。
我明白死与永恒的联系,并决定再不能摇摆于现实与虚似之间。我要去面对、体验、甚至设计制作来适应死亡,或遗忘死亡,从而让自己永恒。”
严午戌抬起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耄耋老人。突然觉得他,有些老态龙钟。
老者就那样地看着严午戌,怎么说呢?就像一个老中医生看着一个西科解决不了的病患一般。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一定还有,直觉告诉他,发生的所有还远没有结束。
他的病很严重,终有那么一天,将无法看到现在,而且会把美好的色彩当做一种悲哀。他不需要视觉,只留着想象。这个混沌气象会让他浮想翩翩,产生幻觉。他会迷恋上这种幻想,而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无法停止这种迷恋,甚至到了痴迷,癫狂的状态。那一天来了,他的日子也到头了,他会遭到天谴。
老人想着想着,视野模糊了,他仰着头,试图不让泪水流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去世了。恨我的人,会翩翩起舞,而爱我的人,长吁短叹,视野模糊。
三天后,我的尸体头朝西,脚朝东埋在地下的深处。恨我的人,一脸笑意,扫视着我的坟墓,而爱我的人,默默离去,不忍再回头看那一堆黄土。
一年后,我的坟堆风蚀雨溶已看不清模样,我也只剩下一副白骨。恨我的人,偶尔提起我,仍然是一脸恼怒,而爱我的人,在夜深人静时,落着无声的眼泪,却不知该向谁哭诉……”
严午戌感觉到,他们根本就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这个时段在此交集,让他们彼此都混乱不清。或许一直到最后,树倒猢狲散,你回你来得区域,而我将去我要去的地方。
“老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