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B15

“到了。”

林风将车停在无极门口，捋顺歪斜的衣领，抚平被风吹乱的发丝，重新踏进许久没来的会所。

“找谁？”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拦下他。

“我找陈经理，来接旺财的班儿。”

无极有个规矩，在这上班的人不能用真名。一是怕惹到金主遭人报复，二是担心暴露真名，让人查出住址。

“跟我来吧。”

“无极”白天属于修业期，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烟草的味道，偌大的大厅寂静又昏暗。

林风跟在服务生身后，穿过狭长的走廊，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

与豪华绚丽的前厅不同，这里的墙壁画满了涂鸦，角落里还扔着张开胶起皮的破沙发。凌乱又寒酸的装扮，让林风心里打鼓。

服务生推开半掩的房门：“到了，陈经理在里面。”

林风借着屋内的灯光，看到了一张还算新的办公桌。他点头道谢，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暖色调的布置与外面的凌乱清冷相反，倒是让人生出片刻温馨。

一个秃顶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正低头翻阅文件。

开门声起，他抬起头，眸光一闪，眯眼笑道：“没想到找了个长相这么标致的来顶班儿，来来，快坐快坐。”

林风颔首，走到办公桌前。

男人光秃的发顶在暖色调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像极了一颗经历风雨洗礼的铜豆。他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文件，凌乱的纸张中夹杂了不少照片，有男有女，不知是金主还是“无极”的员工。

陈经理将桌子收拾干净，特殷勤的拉着林风坐到沙发，喊服务生倒茶。

“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林风。”

“小林啊，喝水喝水。”

男人将桌上的茶杯递到林风手边，谄笑道：“旺财怎么和你说的？今天能上岗不？”

“可以。”

陈经理满意地拍拍手：“好极了，一会儿让玛丽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我们五点开场，到时候直接顶旺财的班儿。”

林风没吭声，他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苦涩瞬间侵入口腔，细品才能尝出丝丝回甜。

这样的口感，令他厌恶。

陈经理递给林风一张名片：“我的电话，初来乍到肯定会遇到问题，有事随时联系我。”

名片样式很简单，白底黑字，只有“陈卫国”三个字和一串数字。

林风颔首，将名片随手揣进口袋。他偏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卤蛋”。

“陈经理，我有个问题。”

“尽管提！”

“无极工资怎么算？”

……

“妈的，这臭婊子倒酒洒了老子一身，你们经理呢！老子这订制西装贵的很，抓紧赔！”

卡座突然响起一声谩骂。

一副“暴发户”装扮的男人一手薅着陪酒小姐的头发，一手举着瓶XO，大声嚷嚷着。

陪酒小姐的脸煞白一片，秀丽的五官因为疼痛扭曲在一起，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穿着无极制服的服务生不知何时出现在男人身后，他微微欠身，恭敬道：“先生，不好意思，您的西装需要我帮您送去干洗吗？”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脸顿时拉了下来，将酒杯往桌上一砸，破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让你们经理来！”

今天是林风顶班第三天，刚独立顶岗就碰上这么个刺儿头。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打开对讲机。

“经理，这边有点突发状况，您过来一下。”

闹事的人叫张兴，是个常客，家里有几套房子拆迁，钱一多，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这人虽然没啥素质，但是小费给的高，不少人硬着头皮上赶着服务。

“兴旺怎么了？我那边有个大客户，出什么事了？”陈卫国焦急声音在对讲机里传来。

男人一听，又叫唤起来。

“老子不是大客户！？妈的！看不起我是吧！看我不把这小婊子……”说着，薅住手里的人就往桌上砸。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林风猛地窜到男子面前，扣住他的手腕：“先生，消消气！我们经理马上过来，保证给您解决到底！”

“让老子等？信不信老子今天砸了你们店！”张兴甩开林风，怒气冲冲地咆哮着。

陈卫国听到这边的动静，这才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他一看到男人，连忙上前鞠躬致歉：“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给我说，我绝对给您处理。”

张兴有了钱就常来“无极”，和陈卫国也算是“老朋友”，态度瞬间软了不少。他白了林风一眼，薅起陪酒小姐，怒道：“这臭婊子把酒洒我身上，你说该怎么办吧！”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