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朋友

-他被人爱着。

-我没有。

他的快速成长令人羡慕。

每次尽力去追赶他都徒劳无功，这让我感到不安。

这是莉莉娅的真实想法，丑陋而软弱。

"太讨厌了......"

低声呢喃，莉莉娅将脸深埋在膝盖里。

涌上来的泪水弄湿了膝盖，抽泣声不断传出。

（没用了......我再也不用见那个人了。）

我这个毫无用处的人根本不可能跟随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学到什么。

齐格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

待在这里只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我这无用的人无法改变。

--我没有资格面对自己的无力、渺小和丑陋。

是的。我应该辞掉送葬者的工作。

离开这里，找份普通工作，并且继续生活。

否则，我会……

“请继续说下去。”

突然传来声音。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莉莉娅都蜷缩着拳头低下头。

“……导师，我……”

“我知道你过去做了什么。”

“……！”

“但即便如此，还是要说。过去不能被取消。失去的东西无法复得。”

“……”

“即便如此——人们也只有继续向前。”

导师的话充满了分量。

只有经历过无数苦难和修炼的人才能发出如此重量级的话语。

正因如此，莉莉娅无法理解。

“……要怎样才能向前呢？”

“……”

“在那样闪耀的光芒和才华下……什么都没有的人应该怎么做？”

“才华，呵呵。”

特蕾莎似乎哼了一声。

她靠在门上，双臂交叉，说道。

“才华只是沉淀的时间而已。”

“……嗯？”

“那孩子，确实他可能是‘才华的拥有者’。但你知道他比你付出了多少时间和努力。”

“……什么意思？”

“听着，莉莉娅。你为什么想成为送葬者呢？”

莉莉娅吸了一口气。

久违的思绪从久远的内心深处涌出。

“等级、力量、才华都不重要。你为什么想成为送葬者？”

“我……”

她内心涌起一股敬仰和渴望。

她紧紧抓住衣服。

内心涌起一股尊敬和渴望。

然后——

“我想成为像姐姐一样能保护别人的人。”

“……”

“想成为能为所有人发挥作用的‘我’。”

“……是吗？”

透过门，她觉得特蕾莎笑了。

“现在，有需要你的人。我会很高兴如果你能站在那个人身边。”

特蕾莎离开了门。

“咳咳……”

然后说道：

“不必一个人孤军奋斗。两个人的话，也许能够克服问题。所以，放下你那些无谓的对过去的执着吧，看看眼前的人，和他并肩战斗，面对新的自己。我的徒弟！”

“……导师，我……”

莉莉娅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特蕾莎已经不在了。她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低着头走路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这是从训练场传来的声音吗？但是，训练已经结束了吧……”

她吞了口唾沫，紧紧握住上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没有人。外面，训练场所在的仓库里漏出了一些光亮。

莉莉娅朝着房门走去，凑近门口向里面张望。

她吃惊地喘了口气。

“31、33、35……40”

训练场深处，是齐格。

他不断削减着不必要的动作。

他正在展示出理性和直觉相融合的精湛剑舞。

那是只有有才能的人才能做到的动作。

是‘持有’者付出努力所得到的成果。

如果是平时的莉莉娅，她会这样评价。

但是——齐格暴露出的肌肤，抵消了所有这些辩解。

湿透了的汗衫散乱地躺在一旁。

避开魔导机械中剑舞的齐格身上布满了伤痕。

几乎很难找到没有伤痕的地方。

颈部、肩膀、手臂、肘、脚、膝盖以及被衣服遮盖的肌肤都显示出比受过拷问还惨烈的伤痕。

从伤口的深度可以看出，这些伤痕并不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