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似玉,玉似君

廖沉放假的两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她的婶婶那天出去后一连两天都没有回来过，廖树听了廖林的训后悻悻地去找她忏悔，可婶婶说什么都不愿意回来，依旧坚定要离婚的想法。奶奶这会儿也还没有缓过来，心惊胆战得厉害。家里几个孩子都是怀着低沉压抑的心情回到各自的学校的。

盛券没出一节晚自习的时间就发现了廖沉的不对劲。

他就在廖沉后面，稍微留意一点就可以看到廖沉上课时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笔，看似在认真思考实则一节课下来一个字也没写，下课时廖沉也还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安静得出奇。

盛券刚想出声喊一下她，两个女生就先他一步喊了廖沉的名字：“廖沉。”她们拿着练习册来到廖沉桌前想要问廖沉问题。廖沉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接过题目，看了两遍题目都没有看进脑子，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生病了？”盛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廖沉正想说没有的时候，盛券又抢先一步说：“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还想说没有。”刚才廖沉抬头接过练习册的时候他看到了廖沉脸上异常的绯色，这明显是发烧了。

“先不要讲题了，我这有退烧药，给你冲水喝。”盛券拿过廖沉的杯子走去教室的饮水机处打水。

廖沉因为头疼反应又慢了一点，没能制止他，但听到盛券的话还有看到他的动作后心跳漏了一拍。

盛券回来的时候那两个女生还站在廖沉桌子面前。廖沉还在努力看清题目，没有意识到旁边问她问题的两个女生在互相挤眉弄眼。两个女生余光看到盛券回来的时候还眼睛发笑似的奇怪地对视了一下。

他把杯子放在廖沉桌子上，示意她喝，然后侧头对那两个女生说：“廖沉她现在生病，脑子可能不清醒，我可以先给你们讲。”

两个女生又是一个奇怪的对视而笑后才连声说好。

廖沉脑瓜子嗡嗡的，听到后面以为盛券在说“她脑子不好使”，气得她狠狠瞪了盛券一眼，“你才脑子不好使！”

盛券顺手把他挂在椅子上的校服盖在廖沉头上，“话都听不清楚，看来真是不好使，”他隔着衣服拍了拍廖沉的头，命令道：“喝你的药。”

廖沉有点发懵，脸迅速蹿红。

“诶哟！”旁边的同学看见了，唏嘘起哄。彭钰朝盛券吹了个口哨，笑得奇葩，“盛哥今天走霸总路线啊？”

盛券皱眉，横了他一眼，对那两个女生淡声道：“不是说要讲题吗？”

那两个女生赶紧把题目递给他，但还是忍不住挤眉弄眼传达情报。

廖沉烧得断断续续的，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没好全。因为老师在赶课上得很快，不上半天的课都会落下很多，所以廖沉只请了一天假就赶忙回来上课了。

盛券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用脚勾了勾廖沉的椅子，示意廖沉回过头来，“诶廖沉同学，你这身子骨再不好起来，你的......你身后的盛大数学家可遭老罪了。”盛券坐正，挠了挠头。

廖沉疑惑地看着他。

盛券看她好像发烧之后脑子都不灵光了的样子，憋住笑解释道，“你好着的时候，教人这种事可都是你的活儿，哪用得着我啊？现在一个个都来问我，还美名其曰‘廖沉不舒服，你来教教我呗’，以为我很乐意似的。”他阴阳怪气地说完，很不屑似的“切”了一声。

廖沉精神还不是很好，但听完盛券的话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说话怎么一直都没个正行。

“那敢情我让你教我的时候，是我拿大刀逼你的喽？”

“你和他们能一样吗？”

廖沉愣住了，这话听着好生......容易让人误会，“哪不一样？”

“你能教我英语，他们能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不知怎的，廖沉内心浮起一丝失落。

“再说，咱们小学到现在，好几年的交情盛大数学家我还是认的。”盛券把手枕在后脑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少年的声线很特别，落在廖沉耳朵里变成了悠远的和鸣，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周天全校师生都休息，廖沉回了趟家，从廖景瑞口中得知，他妈妈已经把离婚协议书拿到廖树面前了，廖树不同意离婚，两人到现在还僵持着。廖景瑞现在上六年级，自然明白两人这样一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非常不希望事情的结果会是他想象到的那样，为这事还连着几天自己在房间里偷偷地哭。

廖沉再次回到学校上晚自习时，还是觉得很苦恼。奶奶偏疼小儿子一家，而如今疼爱的小儿子一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老人因为承受不住病倒了。虽然小时候廖沉和廖景瑞并不对付，但看到廖景瑞找她哭诉，廖沉也觉得忧心。

第二天因为有上级领导要来视察，学校为保万无一失，又通知说要再做一次大扫除。廖沉和盛券坐得近，连着各自的同桌四个人被分配去擦窗。擦窗的间隙，盛券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