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红色跑车,车后座,坐着我。
风情万种女人[朱莉娅]和贺景怀坐在正副驾。
良久,茱莉亚开口询问,“我送你过去吗?”
贺景怀神色温和,“在路口放我下来吧,你不方便露面。”
“好。”茱莉亚回答。
我转头看向窗外,大道两旁栽种着枫树,是我家附近的路。
原来是去我家,她作为小三当然不方便露面。
几秒后,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贺景怀下车前被茱莉亚捉住手腕,“今晚会找我吗?”
“看情况。”
贺景怀的声音比平常更淡,下了车。
红色跑车载着朱莉娅离开。
贺景怀从西服口袋拿出一枚素戒戴在左手无名指,才走入[寻梦园]。
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无名指,伸手想将戒指摘掉,可它像长在我身上一样,任我怎么使劲都不能摘掉它。
贺景怀,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演戏的。
我低了一下头,没有脚的飘在贺景怀身后,跟着他走入[寻梦园],我家所在的小区。
抵达单元楼门前,贺景怀突然顿住脚步,手按住西服左胸口的方巾。
我顺着贺景怀的目光,看到我家所在的单元楼门前搭建了一个灵棚,几十根钢管上面遮天蔽日的是红白塑料布。
“景怀!”
从灵棚传来温柔的呼喊声,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紧身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朝贺景怀走过来。
“你来了。”女人是我继姐[钟妍玉]。
“是。”贺景怀低声回答,迈动脚步朝灵棚走去。
钟妍玉与他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走在一边,“正在进行法事,梦梦躺在后面,你要去看看吗?”
“好。”贺景怀回答,视线从灵棚内穿着道服拿着桃木剑‘咿咿呀呀’念着经文的四个男人身上停留了一会。
四个道士绕着一张摆放着贡品和我遗像的桌子转圈,而我的妈妈[杨秀芳]、继父[钟万涛]站在桌前默哀,我同母异父的弟弟[钟天赐]则跪在桌前给我披麻戴孝。
平常没白疼这小子呢。
我想上前捉弄一下钟天赐,却被一股穿堂风刮入了后堂。
“爸妈在参加仪式,晚点过来。”钟妍玉解释道,“我想你肯定希望和妹妹单独待一会,我就不打搅你了。”
钟妍玉红着眼眶离开时,手轻轻搭了一下贺景怀的肩膀。
我飘到贺景怀身边,透过玻璃盖,看到躺在恒温水晶棺材内的[我]。
我真的死了。
这个瞬间穿堂风更大了,将我吹得晕头转向,我盘旋在棺材上,看着棺材内的[我]。
短暂的一生从我眼前闪过,太多画面像蒙尘了一般变得模糊。
我不是摔死的?
而棺材内的[我],肤白貌美,干净整洁,穿着我最喜欢的白色衣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后,披散在枕头上,神情祥和温柔。
贺景怀静静地站在棺材前看着[我],那只手还捂着胸口的白色方巾。
身后传来脚步声,外面呢喃的诵经声也停了。
“梦梦,飞机没有晚点。”
贺景怀低磁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又是这句话。
我妈妈杨秀芳走进来,眼眶通红,人看着瘦了一圈,一米六八的个子,只剩下一百八十斤,“景怀,是梦梦没有福气做你的老婆。”
“怎么死的?”贺景怀问了一句。
“梦梦是自杀的,”杨秀芳拿着纸巾擦了一下泪,“警察怀疑她得了抑郁症,房间里也找到不少治疗抑郁症的药。”
我看着贺景怀面无表情听着。
脑海闪进来一个画面,白色的一道门,门上写着[精神科主治医生]。
而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沾了口红的领带。
那是贺景怀生日时,我送给他的领带。
我真的得了抑郁症,因为贺景怀出轨了。
“你们订婚当初,你给的聘礼现在成了梦梦治丧的经费。我们钟家因为梦梦的事有点捉襟见肘,那聘礼?”杨秀芳再次开口,声音带着浓烈的哭腔。
贺景怀始终看着玻璃棺材里的[我],皱了下眉头,声音冰冷不耐烦,“不用还了。”
我飘到贺景怀身边:“你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和我妈妈说话?”
可他听不见我的咆哮。
杨秀芬扑到棺材上,痛苦地哀嚎起来,“我的梦梦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得抑郁症啊,你是多阳光开朗的孩子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妈妈说啊。”
“梦梦,妈妈好想你啊。”杨秀芬眼角不断流下晶莹的泪珠。
我看着杨秀芬痛哭流涕的模样,恨不得暴揍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