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因

沈惊寒订的包间非常宽敞，坐两个人显得有些空，但当火锅和食材摆上桌后，氛围就上来了。

“好丰盛啊，”温仕瑾夹了一块冒着热气的米糕，“没想到还有甜点。”

沈惊寒把调好的蘸料放在温仕瑾面前，温柔道：“他们家的甜点做得不错，就点了几样让你尝尝。”

温仕瑾换了公筷，也给沈惊寒夹了一块米糕：“你也吃一块垫垫肚子。它尝起来有一股浓浓的米香，口感清甜，不腻人。”

沈惊寒：“嗯。”

“你这次出差会待多久？”温仕瑾问道。

“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明早就回去。”

温仕瑾了然：“所以你今晚才能腾出时间和我吃饭？”

“和你一起吃饭是早就计划好的，”沈惊寒停下筷子，“只是没有比今晚更合适的时间。”

温仕瑾心中一暖：“和你一起出差的员工已经回去了吗？要不要叫过来一起吃火锅？”

“这次我只带了方特助过来，他要给女朋友挑生日礼物，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逛街。下班之前我和他说过让他自己解决晚饭，连同礼物一起报销。”

温仕瑾把嘴里的食物咽干净，笑着说道：“有你这样的老板真好。”

“这都是应该的。方特助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工作很出色。他经常需要和我一起加班，很多休息时间都被工作占用了，所以有机会就多补偿一下。”

温仕瑾把刚烫好的牛肉片夹到沈惊寒的碗里，真心实意评价道：“你是个好老板，方特助也是个好员工。”

沈惊寒笑了一下，夹起碗里的牛肉片蘸了一点蘸料，在温仕瑾的注视下送进嘴里。

“惊寒，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温仕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直以来未能释怀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有睡眠障碍？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沈惊寒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温仕瑾：“我读大三的时候，父亲突发脑溢血，集团内部动荡，有几个想浑水摸鱼的蠹虫蠢蠢欲动，我当时不得不休学接管集团。刚开始的时候举步维艰，白天有开不完的会议，晚上有加不完的班，前两个月基本住在公司，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睡眠质量又差，加上作息不规律，精神压力大，身体渐渐出现一些问题，低血糖和睡眠障碍就是从那时候患上的。”

沈惊寒说的时候很平静，三言两语就把当初那段艰难的历程揭过，仿佛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但温仕瑾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却给沈惊寒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公司和医院两头跑，整个人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而那时候的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担负起一个集团的重任。与之相比，自己背负的那两亿债务真的不算什么。

“我觉得你很厉害，”温仕瑾知道沈惊寒不需要同情，所以只是单纯表达感受，“但也觉得心疼。”

大概是没想到温仕瑾会这么说，沈惊寒有片刻失神。

经过了大风大浪，也习惯了夜里失眠，但是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人会为自己感到心疼，那些被强压在心底多年的纷杂情绪好像顷刻之间找到了宣泄口，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将沈惊寒一点点淹没，让他尝到了曾经的苦涩。

原来，有人在乎的时候，再强大的内心也会变得脆弱。

沈惊寒的表情管理很好，即使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仍是平静如常。

“谢谢。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像是经年累月的沉疴旧疾遇到了特效药，已经在慢慢疗愈了。”

如果这些话不是出自沈惊寒之口，温仕瑾大概会误以为对方是在对他说“情话”。

“警告，你刚才的话有点犯规，”温仕瑾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很容易被人误解啊。”

沈惊寒直视温仕瑾的双眼：“特殊关系？比如？”

温仕瑾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有些哭笑不得：“比如……恋人？”

沈惊寒貌似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沉默片刻后答了一句：“嗯，之前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嗯什么啊，这个回答是不是太灵性了，温仕瑾默默吐槽，心跳的频率一下子就乱了，一会七上八下，一会咚咚作响，闹腾极了。

“你早上拍戏的时候一般几点去片场？”沈惊寒问。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基本都是八点到现场化妆。”

“那明早需要提前过去吗？”

温仕瑾毫不迟疑给出确切答复：“不需要，和平常一样就行。”

沈惊寒点点：“知道了。”

温仕瑾给沈惊寒烫了一片毛肚，直白的问道：“今晚需要我陪睡吗？”

沈惊寒也不绕弯子：“可以吗？我怕给你带来困扰，还没想好要不要向你发出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