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庶长子宫曜寒

那日，夏南风前脚刚一离开坤宁宫，王皇后就叫来了心腹朱嬷嬷。朱嬷嬷是王皇后的奶娘，和王皇后有数十年的主仆情份，对王皇后忠心耿耿。

王皇后把夏南风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朱嬷嬷，把自己的疑惑也说了。随后，朱嬷嬷出宫去了王家，亲自面见王先钧。

朱嬷嬷和王先钧在书房里关着门密谈了大半晌，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在朱嬷嬷离开王家之后，王先钧从书房里出来，脸色极其不好。

随后，王先钧召来自己的几个心腹，吩咐他们亲自去做一件事情。

王家虽然以书香传家，主要出文人，但是王家有百年世家的底蕴，掌握着不少秘辛，再加上数代联姻，与宗室、勋贵、武将世家，乃至江湖，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所以王家的动作也很快，没过几日，王先钧就拿到了宫家所有嫡系的画像，尤其是和夏畴年纪差不多的宫家小辈们的画像，也将宫家的事情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王先钧盯着眼前的一幅幅画像，通过与夏畴的画像相对比，夏畴果然像足了宫家人。

反倒是宫淮山的庶长子宫曜寒与宫家所有人的长相都明显不同。王先钧心惊地发现，宫曜寒的眉眼神态，竟然像了景文帝五、六分，还有两、三分像皇后。

此时，做过两朝太傅的王先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宫曜寒鲜少出现在人前。不止王家从未见过他，在京中的宗室和勋贵世家中，能识得他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

宫家心虚，害怕宫曜寒的长相让人起疑心，露出端倪，便将他一直深藏在宫家！

王先钧的心里先是怒火滔天，随后又遍体生寒。

介于他对夏畴的了解，再联想到夏畴近来的种种表现，王先钧知道，夏畴想必早就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世，王家已是东宫弃子，迟早必被东宫舍弃！

王先钧并非胸无城府、优柔寡断之人，想到宫中的女儿和整个家族，很快就有了决断，当即提笔给两个儿子写信。

王皇后的三个兄长，只有王文舟在京中。王先钧亲手写好两封密信，又亲手用火漆密封，再三确认之后，才分别交给两名心腹。

一名心腹快马加鞭赶去了忻州的望景书院，将密信交予书院山长王文林；一名心腹快马加鞭赶去了豫州，将密信交予河南道漕运总督王文冉。

王文林和王文冉接到密信俱惊。于是，在收到密信之后的第二日，王文林和王文冉分别自忻州和豫州乔装进京，秘密回了王家。

王文冉离开豫州后的当日夜里，他的嫡长子王子舒就悄然领着五百私兵出了豫州城。

五百私兵在豫州城外的荒郊野地里，趁着夜色换上了乞丐服，每个人都扮作乞丐，开始三三两两分散往京城而去。

王先钧的书房里，王文舟怒气冲冲起身就要往外起，王文冉伸手拦下他，“三弟，站住！你要做什么？”

“宫家欺人太甚！我要面见皇上，奏请皇上做主！”

“现下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宫家掉包中宫嫡子，混淆皇室血脉！”

“怎就不是宫家做的？还要什么证据？夏畴的相貌既不像皇上，也不像皇后娘娘，反而随了宫家人，倒是宫淮山那个难得走出府门的庶长子更像皇上和皇后！这难道不是证据！”

王文舟红着脸，梗着脖子吼道。

“三弟，你冷静些，”王文林也站起来，与王文冉一起把王文舟拉回去重新坐下。

“当年，皇后诞下嫡子，孩子是在何时被何人换走的？假太子是如何被抱进宫的？此事还需要有人证、物证，否则不足以扳倒宫家！”

“宫星玄是当朝太师，宫淮山和宫淮谨一个在吏部、一个在户部；宫家二房宫星图是龙虎将军，宫家正得皇上重用。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闹到皇上跟前怕也无济于事！”

王文冉捊着一绺山羊胡，深思熟虑道。

“难道我们王家就这样忍着，什么都不做吗？”王文舟捶足顿胸。

“父亲、大哥、二哥，难道你们都要眼睁睁地看着，任由宫家子鸠占鹊巢，继续做太子？让皇后的亲子，我们王家的亲外甥继续在宫家受尽磋磨？”

听了王文舟的话，王先钧、王文冉、王文林心中俱是一噎，几人的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王家根据查到的消息推测，当年，皇后生产时，宫淮山的妾室王姨娘也刚好产下一子。宫星玄和宫淮山便用宫家庶子，将皇后生的嫡皇子掉换了出来。

嫡皇子被抱进宫家，变成了王姨娘的儿子，成了宫家的庶子；真正的宫家庶子却成为中宫嫡出，做了太子。

但这件事情，真正的知情人只有宫星玄、宫淮山，以及当年经手过的稳婆和一名宫家下人。不过，据王家查探，那名宫家下人早已因犯错被宫家杖杀，稳婆也未留下任何蛛丝蚂迹。

“文舟，兹事体大，你不要冲动。”王先钧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