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嫔母女

自从夏南风出事之后，如嫔和三公主夏东湘的日子就开始雪上加霜。

红菱和白芍把她们在御花园看见的一切如实向景文帝和宸贵妃作了禀告。不过，二人虽然亲眼看见夏南风从假山上摔下来，却没有看清楚是不是夏北荷或者夏东湘动的手。

而当时在场的，除了三个公主，只有夏北荷和夏东湘身边的宫婢。

景文帝在盛怒之下，立刻就让人把几个宫婢拖进了慎刑司。宫婢们架不住慎刑司的拷打，都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出来，并且都指证是夏东湘动手把夏南风推下去的。

景文帝怒火中烧，命人打了夏东湘三十个板子，禁足一年，还罚她日日在毓春宫的小佛堂内抄写《女戒》。

第二日，宸贵妃就让人去了毓春宫，每日押着夏东湘跪在佛堂冰凉的石板地面上抄写。除了用膳和睡觉，夏东湘就这么日日跪着，两个膝盖跪得又红又肿。

而且宸贵妃不允许在佛堂里用火盆取暖，石板地面的寒气浸入骨髓，令夏东湘的双腿疼痛难忍，握着笔不停抄写的手，也被冻得生了冻疮。

丹宸宫的两个三等嬷嬷日日就守在夏东湘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夏东湘丝毫懈怠不得，只能边哭边写，心里对宸贵妃和夏南风是又恨又惧。

每日直到天近暮色，夏东湘抄完了当日的五十遍《女戒》，丹宸宫的两名嬷嬷才会离去。这时，夏东湘的两名大宫女筱珍和筱玉才敢上前把她搀扶起来。

原先伺候夏东湘的两名宫婢，已经在慎刑司中被打死了。

夏东湘的两条腿每天都会跪到麻木，完全走不了路，筱珍和筱玉只好唤来两名力壮的嬷嬷，四人一起把夏东湘抬到榻上。

这是夏东湘被罚的第二十日。和往日一样，夏东湘被抬到榻上后，筱珍端来热水，替她擦脸、擦手，又脱去她的鞋袜，帮她把冰凉僵硬的双足缓慢浸泡在热水里，不停地揉搓按摩。

接着，筱玉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一勺勺地，小心翼翼地喂进她的口里。

在两名宫婢的尽心伺候下，夏东湘终于缓过劲儿来。然而，想到接下来的每日还要继续受这样的苦楚，夏东湘忍不住放声痛哭。

如嫔刚好从丹宸宫回来。半个多月来，她日日前往丹宸宫跪着磕头请罪，做低伏小伺候宸贵妃，只盼着宸贵妃能饶过她们母女二人。

听见女儿的哭声，如嫔也是一阵心酸，却只能无可奈何地抱着夏东湘，任泪水打湿衣襟。

“娘娘、公主，”筱珍突然跪在如嫔和夏东湘面前，“这件事情分明是二公主指使的，奴婢亲耳听见二公主威胁三公主，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做，就要娘娘……”

筱珍低下头，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但是如嫔和夏东湘也都听懂了。

不等如嫔和夏东湘说话，筱玉也跪下道：“奴婢也听见了，奴婢也可以作证，分明是二公主胁迫咱们公主，说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做，就要娘娘您……”

筱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筱珍一把捂住嘴。筱玉不明所以地看向筱珍，筱珍微微冲她摇了摇头。筱玉不明究竟，只好压下心中疑惑。

两人刚转过头，就见如嫔面色狠戾，眼带杀意，正阴沉沉地盯着她俩。筱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筱珍急忙伏地，不停地磕头。

“娘娘，奴婢们对公主、对娘娘忠心耿耿！请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管住嘴，谨言慎行！

奴婢们的家人都被娘娘照顾，奴婢对天发誓，定对娘娘和公主忠心不贰！否则任由娘娘处置，不得好死！”

筱玉见筱珍如此说，也急忙跟着做。

如嫔的脸色这才好些，收敛起眼中杀意，“此事本宫自有主张，尔等休得再提。起来吧，都出去，本宫要与公主说些话，不得让人打扰！”

“诺！”筱珍和筱玉这才如蒙大赦地从地上爬起来，躬身退至殿外。

遣退宫婢后，如嫔这才问夏东湘，“夏北荷那贱人当真威胁了你？你为何不早说？”

夏东湘泪眼汪汪地望着她，“母妃，我说了又能如何？难不成咱们还斗得过贤妃娘娘？何况……二皇姐拿母妃要挟女儿，女儿明知毫无办法，说了也是给母妃增添烦恼！”

如嫔听了夏东湘的话，心中更是气恨交加。她伸手点着夏东湘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哭！你就知道哭！不中用的东西！”

夏东湘又“哇——”的一声哭起来。

如嫔烦恼不已，“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夏北荷那贱人让你弄死夏南风，分明就是在利用你，想要借刀杀人！你还真敢向夏南风下手！你日后做事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你可知这半个多月，连累本宫日日去丹宸宫请罪，受尽折辱！本宫再不得皇上宠爱，也是皇上的妃子，却在丹宸宫被当作奴婢作践！”

说到这里，如嫔双目腥红！

每日，她不但要跪在地上向江妤清磕头请罪，还要为江妤清端茶送水！用膳时，她先要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