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年夜饭

一眨眼要过年了，秦晓满非常害怕过年。贫贱夫妻百事哀，每到过年爸爸要出去讨要工钱，妈妈又要开始抱怨。

“今年赚的钱能要回来吗？”赵丽手上择着菜，“年三十是不是又轮到我们了？”

“总要给我的。”秦天正看了眼门外，“嗯，今年是我们。”秦天正和秦天阳每年年夜饭是轮流的，这样两个老的也不用两家跑。

“那你打算烧点什么菜呢？”打过霜的青菜很好吃。

“弄点肉，弄碗鱼，搞碗汤，烧几碗蔬菜么好了。”赵丽不做菜，都是秦天正烧。

“红包怎么给呢？”赵丽开始给青菜过清水。

“一人一百么够了。”秦天正知道赵丽是想问要不要给两个老的，“爸妈也一人一百。”其实嘛，这个压岁钱秦晓满是一点不稀罕，饭桌上拿到，人散了就还给爸爸妈妈的，跟她一点没关系。

过年前的晚饭都是草草吃，虽然平时也没吃多好。今天晚上就一碗青菜，还有前阵子烧的油豆腐烧肉。吃完饭秦天正就出门去要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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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回来就都去还钱了，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要来的工钱秦天正只留下要过年的钱，剩下的都拿去还债，今年还完还剩九万，赵丽叹气。

秦晓满不响，钱的事，除了平时节约点，她实在帮不上忙。

“大年三十的，就别讲这种话了，总会还完的。”秦天正开始备菜了，赵丽瞪了他一眼上楼去看电视。秦晓满不太理解，别人家都是妈妈备菜烧菜，就自己家妈妈从来不动。

秦天正其实忙不过来，天又冷，水冰凉。秦晓满拿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厨房帮爸爸一起理菜，芹菜、四季豆、芦笋这些简单的处理她已经都会了，爸爸负责杀鱼烧肉。择好菜，晓满帮着烧热水。

“也不知道帮下忙，得亏还有满满。”秦天正小声哔哔。

四点了，秦天正开始烧菜，赵丽还在楼上，晓满开始布置餐桌，铺油纸，放碗筷，摆凳子。

五点，“满满，你去叫小叔和爷爷奶奶来吃饭。”秦天正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丽丽，下来吃饭了。”赵丽不动。

秦晓满先跑出去叫小叔一家和爷爷奶奶了。

“你帮下我忙也好的，待在楼上看电视嘛总不是回事。”秦天正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出来。

“你妈坐着有的吃，我要帮什么帮？”赵丽很不满意婆婆，婆婆除了中午给孩子烧点饭，其他什么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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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开始分压岁钱。

“好，新的一年要来了，压岁钱总是要有的，满满、早早，来，拿好。”秦天正带头。

秦天阳也从兜里挖红包，“爸妈你们也辛苦，不多，一人一个。”见弟弟给了，秦天正也掏出了准备好的给两个老的。赵丽的脸开始难看。

“奶奶没钱，让爷爷给。”嗯……奶奶在家不赚钱，爷爷出去会赚一点，但也很少。“爷爷不多，一人五十。”赵丽的脸更难看了……这意味着两个老的能赚一百去。

饭桌气氛不对，谁都看得出。

“我们嘛，一年平平过。”秦天正想暖回场，赵丽可不答应：“平什么过？你欠的钱还完了？在这装什么大方？”

彻底尴尬了。

秦晓满不明白，也就一百块钱，虽然是爸爸两天的工钱，可是一年就一次，妈妈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还是当着大家的面……

两个老的装听不懂，“好，我要去打牌了，明年见。”爷爷先走。

“那我也回去了，看会儿电视睡觉。”奶奶跟上。

两个老的走了一会儿，李梅打圆场：“嫂子你也别气，两个老的就这样。确实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次。”

“我运气好呗，嫁了这么户人家。”赵丽谁的面子也不打算给。

秦天阳是个好面子的人：“好了，大过年的，这种话就别说了。”

“怎么？敢做不敢当？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要说。一年到头你看他们帮衬什么了？我们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她是帮我们洗一件衣服了，还是搞一次卫生了？吃的东西放在那早就拿走了，垃圾在那可以臭一个礼拜。给她钱干什么？老头打牌么十打十输，你们是给他钱吗？你们是在给赌桌！”赵丽越骂越上头。

秦天正点了一根烟，给秦天阳也一根，示意别说话了。

“晦气，真得晦气！”赵丽转身又上了楼。

“嫂子脾气……还是和小孩子一样。”李梅很尴尬，“一会儿碗我来洗好了，哥。”

“不用，你们回去好了，我会洗的。”秦天正抽烟说道。

“会好的。”秦天阳也抽了一口烟，“早早，走吧，我们回家去，一会儿我还要和村里几个同志一起值班。”

“小叔，婶婶，妹妹，明年见！”秦晓满和妹妹一家挥挥手。

“天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