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鬼影

公子。”

“要我帮你做什么？”

汉子一听楚阳如此问，眼睛中有那么一抹光出现，磕的更虔诚了。

“求公子救救小人母亲。”

古水城北，一处破落的民居。

有一茅草屋，屋子里当真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张残缺的桌子立于房间正中央，上有一盏老旧的油灯。

视线侧移，在房间靠墙处有门板床，看那门板上的斑驳，已是有些岁月。

门板之上躺着一汉子，看相貌与此刻楚阳身侧这道阴灵一模一样，当是他的肉身无疑。

而在床的一侧，有一位老妇人，满头银发，身着荆裙，一只手耷拉在膝间，一只手抓着一方枕头，一动不动。

楚阳走近一看，就见老人依靠在床侧，那枯瘦的脸颊上还挂着两道泪痕，看双目中的色泽，竟是已瞎，嘴角处还有一抹猩红的血迹。

“娘！”就见汉子立时跪倒于地，以膝前行蹒跚到夫人身边，可任他如何呼喊，这老妇已然听不见了。

“还请公子开恩，施以援手，小人感激不尽，倘有来世，当牛做马小人也愿意。”

头如捣蒜，汉子立时转过身来，对着楚阳猛磕头，他的声音他娘已经听不见了。

楚阳站在床头，有些感伤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非我不愿，实不能。”

“娘！”听楚阳如此说，汉子的声音更大，一直就一个字，只是对着身边的老妇人身体不住的磕着头。

“你娘生气虽还在，生机已全无。她是自己不愿意活在这个世上了，我方才看了一下，她双眼也已失明，想是悲伤过度哭瞎的，而她嘴角的那抹血迹，要么是心头血，要么……”楚阳走上前，轻轻帮老妇人合上了眼睛，终是咬牙道：“要么是咬舌，若是心尖血那便是悲伤过度，若是咬舌则是自己寻死。这两种不管哪一种，纵使我有活命之能，怕也没办法。”

楚阳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那跪倒的汉子声音更大了，哀嚎着：“娘，孩儿不孝，没能让您享一天福，反累娘亲受苦至此。”

阴灵无泪，但是这汉子哀嚎的声音却让闻者动容。

“我没有怪娘，是孩儿自己不愿意挣扎的。”汉子继续哽咽道：“是孩儿自己选择的，若孩儿自己不愿，娘如此年龄又哪儿来的气力能送孩儿上路，我没怪娘，真没怪。娘怎么糊涂至此。”

“孩儿无用，但孩儿一直觉得自己出生在最幸福的家庭。”

汉子就这么絮叨着哀嚎，但楚阳霎时一愣，似触电一般，只感后背发麻，头皮炸裂，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哀嚎的汉子。

反应过来，楚阳将一股灵力运于双目，仔细的看向了这汉子床上躺着的躯体，最终无力的退了几步。

果然如他所猜想那般，这床上之人死去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说这汉子生机一断绝，他便立时跑到了县城大街上，寻求帮助。

听他刚才所言，似乎是被眼前这老妇人送走的，白发亲手送黑发，楚阳有些发愣。

“别哭了。”沉默许久，楚阳上前拍了拍这汉子的肩头，手指就这样自阴体滑过。

就见汉子转过脸来，满脸的哀伤，乃至说话的语调都不太完整，就是眼中没泪。

“等你娘生气断绝后，也会以你这般模样存世片刻，你这些话可以到时候给她说。”

“公子是说……”汉子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是说，我还能见到我娘。”

“能！”

楚阳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陷入了纠结，左右等着也是无事，最终还是开口。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

愣神，就在楚阳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明显看到这汉子愣神了片刻，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后还是颓然一叹道：“公子于小人有恩，既然问，小人便如实告知，本来为长者讳，这些事该随小人一起往生才对。”

“小人有一事求教公子，世间真情首推？”

“父母之爱。”

古水县府大门外，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老儒士，正望眼欲穿的在等待着什么。